再一次聽到顧從北的消息時,是清城那場人人談之色變的瘟疫,所有人都覺得那瘟疫無藥可救,包括當時的太醫院判顧瑾之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因為朝廷最後的決定是將染上瘟疫的所有人隔絕起來,任其自生自滅。
唯有顧從北挺身而出,與那些然後瘟疫的災民同吃同住,愣是憑一人之力找到了解決瘟疫的法子。
那時候她因為顧從北隻身進入瘟疫區膽戰心驚,卻又無力阻止,因而求著她哥哥在藥材方麵給予顧從北最大的幫助。
那時候,她每日都要向菩薩祈禱,一定要保佑顧從北平平安安的。
當顧從北終於找到解決瘟疫的法子時,清屏公主終於結束了每日的提心吊膽,那時的她心裏隻要一想到顧從北沒有事,她的心就雀躍的快要蹦出胸膛。
她知道,她喜歡上了顧從北,喜歡上了她連麵都沒見上的顧從北。
瘟疫之後,顧從北不知道從哪裏知道她哥哥支持他的事情,親自上門道謝。
那一日,她剛好也在她哥哥的書房。
她哥哥原本是要她回避的,她抱著她哥哥的手臂可憐兮兮的撒了嬌,才被允許躲在屏風後麵看看這個她還未見麵卻已傾心的男子。
她記得,那是顧從北一襲月白長衫,頭發被一支玉簪挽著,再無其餘墜飾。
她聽到他與自己的哥哥交談,他溫潤有禮的聲音和她中毒那日如出一轍,叫她沉迷的不可自拔。
“怎麼,我的寶貝妹妹動心了?”直達顧從北離開了哥哥的書房,她都沒有從沉迷中清醒過來,直到她哥哥在她眼前晃著五個指頭打趣她,她才清醒過來。
被哥哥那般直白的打趣,讓才十二歲的她窘迫的不行,於是頂著一張緋紅的臉逃也似的跑開了。
在她哥哥眼裏,她的行為就是默認,因而她哥哥多方調查了顧從北之後,便去皇祖母麵前求了一道恩旨,那就是為她和顧從北賜婚。
那天,她滿心歡喜的幻想著以後的以後的美滿生活,卻不想第二日顧從北與她哥哥密談一整日之後,她哥哥竟是親自來勸她放棄顧從北,說他不是他的良人。
她忍著難過,揪著哥哥的袖子癡纏好久,才得到哥哥的答案。
原來他不僅僅是太醫啊,原來他有著連哥哥也心動的勢力啊,原來他對自己沒有半分旖旎啊。
為了哥哥的大業,也因為那時自己可笑的尊嚴,她去求了皇祖母,她說她無意於顧從北。
她以為她會就此忘掉他,畢竟不過一個見過一麵的人罷了,忘記又能有多難了?
卻沒想到,隻不過一個見過一麵的人,竟然會令她那麼念念不忘。
因此,每每顧從北來到府上,她都會央求哥哥將她帶在身邊,或許因為對她的愧疚,或許覺得顧從北是一個良人,她哥哥並沒有拒絕她的請求。
一來二去,她與顧從北便熟了起來,雖然顧從北對她依舊淡淡的,但是她相信終有一天她能走進顧從北的心。
卻沒想到還沒等她走到顧從北的心裏,就傳來了顧從北的即將迎娶葉府毒女醜女的消息。
剛聽到那消息的時候,她覺得難以置信,多番打聽得知是從小定下的親事,她恍然大悟,想著顧從北肯定會想辦法退掉的,然而她等來的卻是顧從北大婚的消息。
她震驚,她心痛,她惶恐,她不相信!
她想去問一問顧從北,為何不願意娶她,她想去問一問顧從北,她哪裏比不上葉嵐希?
然不等她去問,她又得到消息,新婚第二天,顧從北離家出走了。
堵在心口的一塊大石落了地,她想,等哥哥事成之後,她以平妻的身份嫁給顧從北,也不算委屈了葉嵐希。
可是她想的太過美好,意外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後來顧從北中了九紫霜毒,她想陪著他去尋找救命藥引,但是她哥哥將她關了起來,哥哥說,此行凶險,顧從北生死未知。
所以她沒能效仿姑姑,她能做的就是像上次瘟疫那樣,日日求神佛保佑。
後來顧從北平安回來了,她欣喜異常,但她發現,她以為他奉父母之命才娶的毒女醜女,不但不醜,還被他寵溺著,疼愛著。
“為什麼?”清屏將頭埋在手臂上,豆大的淚珠瞬間浸濕衣袖。
“真的那麼喜歡,那就搶過來吧。”清屏抬頭,她的哥哥站在她的左邊,眼中盛滿心疼與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