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風雲】004大慈大悲搭救老者情深義重阮氏滅門(1 / 3)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出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整整三天時間,景天除了出恭,吃睡都在床上。沁蘭每天燉各種湯湯水水端給景天滋補身子,照顧得無微不至。景天家僅有的幾兩碎銀子都賠給了高家,也沒閑錢請大夫醫治。幸好家中存有一本《黃帝內經》,阮丘閑時經常翻看,略識草藥,懂些醫術。

阮丘沒想到把愛子打得這麼重,他其實也是極其心疼的,每天一早便背著竹簍上天燭山采草藥,中午返回後,用蒜臼搗碎草藥,敷在景天傷口之上,短短三天時間,景天已經可以下地活動身子了,隻是脊背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不敢外出野跑。

這一日,景天、沁蘭和可凡三人正在家中說笑玩鬧,阮丘剛剛上山兩個時辰,便急匆匆地返回家裏,背上還背著一個老者。景天慌忙下床,幫著父親把老者抬到自己床上,細眼看去,但見這位老者滿頭銀發,發髻之上插著一根碧玉簪子,幾縷散發無序地貼沾滿是汙垢的臉上,兩條臥蠶濃眉厚重威嚴,一身翠綠色綢緞衣裳,胸口衣衫被劃破,洇出了幾道未幹的血漬。老者右手緊握一把精鋼製成的鋒利寶劍,腰間掛著一枚通體碧綠的翡翠牌子,顯然是一個身份貴重、地位非凡的習武之人。

阮丘伸手搭了一下老者的脈搏,但覺脈象紊亂,氣若遊絲,伸手扒開老者上衣,眾人皆打了一個寒顫!但見老者胸口、腹部幾道劃痕深刻入骨,皮肉外翻濃爛,背部星星點點地布滿了血洞,顯是受傷已久。

阮丘用山裏採來的白薇、青蒿、麻葉搗碎成汁,敷在老者傷口之上,又拿來小刀,在燭火上來回燒烤幾次後,小心翼翼地熨燙老者傷口。

“噝~”老者感到疼痛,登時醒來,看了看阮丘,又看了看身上敷的草藥,登時明白過來,向著阮丘微笑,點頭示意。

“水,能給我碗水喝麼?”老者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輕聲問道。

沁蘭聽聞,立時轉身,不一會便端來了一碗兌好的開水。

“謝謝丫頭!”老者端過瓷碗,一飲而盡。

“老伯伯,您怎麼傷得這麼重?是失足掉入了山澗被竹刺劃傷了嗎?”景天疑心問道。

老者微笑著看了看景天,搖頭不語,隔了半餉,老者笑著向阮丘抱拳行禮:“感謝恩公救命之恩,日後若有機會,定當湧泉相報!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

老者說著,便要起身下床,雙腳剛一著地,立時雙腿跪在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麵目扭曲。

阮丘急忙把老者攙扶起來,慢慢靠在了床上,眉頭微皺道:“救人救到底,哪有救一半的道理?以你的傷勢,十天半月別想出我阮家大門,還是在我家裏安心養傷吧。”

老者麵色愁苦,搖頭道:“恩公,實不相瞞,我並非跌傷摔傷,身上傷痕全為武林高手利劍所為,恩公救我性命,我又豈能陷你於如此危險之境地?”

“豈有此理?”阮丘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殺人越貨,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凜凜官府何在?蘭亭門豪傑何在?”

老者聽到阮丘抱怨,嘴角閃現出一絲難以察覺到的苦笑,隨即一聲歎息,緊皺眉頭,垂首不語。

“兄台別怕,你們習武之人講究個‘忠義’二字,我們舞文弄墨之人更把‘忠義’二字視作身家性命!你就藏在我家,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阮丘一生文弱,但在大是大非麵前自有一股硬氣,他自幼熟讀孔孟,於儒家的“仁、義、禮、智、信”更是視作內心的精神支柱,此一番豪言壯語發自內心,決然不是信口開河,自吹自擂。隻是如若仇家真地尋來,以自己毫無縛雞之力的雙手,安能保全老者性命?

阮丘略微沉思,讓景天把院中地窖清掃幹淨,可凡顫顫巍巍地把一壺開水和一籃幹餅送入地窖,沁蘭拾了些幹草,拿了條棉被作為鋪褥,四下張望看沒人注意,便一起把老者架入地窖,關上窖頂木蓋後,又撒了幾層幹土和茅草,確認看不出有何異樣後,阮丘叮囑了三個小的嘴要嚴實,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