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挽著景天,高興至極,他上下打量著景天,眼神之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這個青年才俊,雖然出身農家,但確實是勤勤懇懇、忠厚老實,昭陵之中,竟然機緣巧合,練就蓋世奇功,放眼整個江湖,在他這個歲數,能有如此功力之人,屈指可數!
蕭禹看著、讚著、念著,腦海之中,仿佛一瞬之間冒出了一個想法:這個人才,如若可能,我必須將他死死拴住!
蕭禹和藹地問道:“景天入我門下幾年了?”
景天回道:“回門主的話,已經八年多了!”
“嗯,時間過得好快,那時,你們三個衣衫襤褸,個頭小小,還都是個孩子,轉眼之間,你們都大了,我們也老了!”蕭禹笑著說道,“你今年十七了吧?”
阮景天回道:“來時九歲多,現下已滿十八周歲了!”
蕭禹微笑著點頭說道:“哦,和雅竹同年,你自小與他青梅竹馬,整日玩耍,你覺得雅竹怎樣?”
阮景天麵色一紅,輕聲說道:“雅竹大家閨秀,知書達理,風姿卓絕,自然是極好的!”
“哈哈哈哈,這‘知書達理’恐是你說好話哄我,刁蠻任性還差不多!”蕭禹笑著,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有意將雅竹許配於你,你意下如何?”
眾人聽蕭禹言及此處,都是心中一驚,要知蕭雅竹是蕭禹獨女,身集萬千寵愛。景天若能娶得雅竹,不僅坐實了左使之位,日後金錢富貴,鮮衣寶馬,可謂一步登天!
四堂堂主同時起身,恭賀蕭禹擇得良婿,恭賀景天佳偶天成!
阮景天腦袋裏一片空白,他懵了,幸運之神的突然造訪,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優秀,竟然被門主相中!蕭禹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願意把女兒許配給我?還是,他隻想試探一下我有沒有非分之想?我若應了此門婚事,沁蘭呢?她一定會非常傷心,我怎麼對她說呢?
阮景天腦中思索著,一片糊塗,他木然呆立著,傻乎乎地看著眾人的笑臉,聽著恭維的道喜,如此好事降臨於他,他卻一片淩亂沒了主意!
“景天,還愣著幹嗎?還不謝門主大恩?”蘇一鳴嬉笑著輕聲提醒景天。
景天聽得蘇一鳴勸導,回過神來,他的目光與蘇一鳴眼神相交,蘇一鳴那殷切的眼神,分明在說:答應,快快答應!
阮景天橫下心來,起身走向廳中,回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首謝道:“阮景天謝門主大恩!能娶雅竹,是景天八輩子的福分!隻是景天出身卑微,無甚家資,雅竹如若跟我,不免過得寒酸!”
“哪裏的話!”蘇一鳴起身,朗聲說道,“門主嫁女,一鳴娶親!景天婚事,一鳴必定辦得風光!紹興城贈小夫妻四進宅子一座!”
景天聽師父如此一說,不禁感動得熱淚盈眶,連忙叩首謝恩,蘇一鳴急忙扶他起身,師徒二人立在廳中,真如父子一般模樣!
蕭禹聽蘇一鳴如此一說,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黑氣,轉瞬笑道:“如此,倒讓師弟破費了!”
“哪裏,哪裏!我真是高興得很呢!”蘇一鳴手撫景天,開懷笑道。
堂會結束,眾人散去了,阮景天送師父回堂,師徒二人一前一後,徜徉於碧心潭邊,二人沉默半晌,半天無話。
蘇一鳴抬頭看了看飛瀑,隆隆流水,滾滾而下,晝夜不停,激蕩起澎湃聲響,一彎彩虹橫亙瀑麵,好似鵲橋一般,將兩處無關之地緊密相連。他轉身瞧了景天一眼,景天低頭看著碧心潭水,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蘇一鳴道:“方才,為何猶豫不決?”
阮景天道:“師父,雅竹出身豪門,好似天上的日月,可望而不可及!我不否認,我曾經念想過,但那也隻是我一廂情願的非分之想,從來就不敢奢望夢想成真!然而,當這一念成真,我倒有些糊塗了,分不清是夢?是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