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文手攔了一下曹遐,示意他不要說話,背過身想了片刻,問李順嘴:“還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因為顧忌到老老爺沒人敢過分,吳家的人也說隻是給您一個教訓。”
曹夢文“哦”了一聲,又問:“這吳家是什麼人?”
“曹老爺您竟然不知道吳家,那可是陝西大戶。”李順嘴說著突然笑了起來,又說:“倒是咱曹家也不差,也是那紅頂做商。”
曹夢文猶疑,他從沒聽過這樣的說法,便問:“什麼意思?”
李順嘴笑道:“就是紅頂商人,咱都是,所以他吳家也隻敢給曹老爺一些教訓,不敢趕盡殺絕。”
曹夢文氣的厲害,一拍桌子罵道:“吳家?我倒要看看他吳家怎麼弄。”
曹遐靠近曹夢文低語:“吳家的生意遍布大清,我們還是不要硬抗為好。”
曹夢文長舒了一口氣,他也不願意違背了自己嫂子的意思,便直接告訴曹遐:“你自己看著辦,但糧價是一定要被我們控製的。”
曹遐應了,曹夢文卻沒讓他離開,而是讓李順嘴給眾人說說這吳家的事。
這說故事正是李順嘴拿手的,翠萍給他倒了一杯茶,手拿撚著就說起了吳家:“吳家已有百年的傳承,生意之大那自不必說,光說這邊當官邊做生意就比很多商人得利的多,而且我們山西離他陝西也不是很遠,這吳家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吳家做糧食方麵的生意有一手,先前的山西糧價就是他吳家說了算,隻是現如今略微有一些沒落,這才成立了糧行。”
李順嘴如此說曹夢文便知道了,這吳家與山西亢家名聲在外,一樣的富甲天下,曹夢文想著,李順嘴又說話了:“這吳家的男丁死了。”
曹夢文玩味的看著李順嘴,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現在吳家不比從前,以前的老人也人心惶惶,人心不定。”
“那吳家還不是吳家,為啥老人就人心不定?”曹夢文不理解,便問眾人。
這一點李順嘴自然不合適說,曹遐便接了,嘴往裏麵努努,說:“雖還是那個吳家,但吳家沒了嫡係,那些個旁係誰願意搭理他,老人死了就沒人了,而且那些跟著吳家的也因為吳家沒人容易生二心。曹老爺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曹夢文點點頭,又怕用力太少,曹遐看不清就說:“說”
“您雖然定親,但必須要中舉才能娶,這是怎麼一回事?咱曹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而且我手下的夥計聽說沒小少爺,做事也三心二意。”
曹夢文忍不住輕笑一聲,問:“我多少歲?怎麼就想著有兒子等我死?”
曹遐怕曹夢文誤會,解釋說:“夥計們都知道曹家定能成為大戶,可大戶沒人守著也隻能被像吳家那樣沒落。”
曹夢文不願意在這樣的問題上糾結,又問李順嘴:“現在的吳家誰當家?”
“吳家少爺的女人,姓周,叫什麼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一個女人啊!”
門突然被王洛依打開了,她眼睛盯著曹遐,說:“我已經和夢文說好了,隨時可以成親,隻是他一直沒來提。”
曹夢文看著王洛依問:“我嫂子如何?”
王洛依退到一邊,身後的許觀台搖了搖頭,歎道:“醫不好,是那個酒瑞……。”
曹夢文卻不相信,告訴眾人:“我為什麼沒事?明明是我不要它?”
“還有一件事曹老爺,吳家的人到了太原,說要和您說說話。”
曹遐對李順嘴罵道:“不是要讓巡撫教訓老爺嗎?怎麼又要說說話了?”
“吳家這是雙管齊下,我隻把最危險的說了,這談判不是能讓老爺好好考慮嗎?”
曹夢文更加高看了李順嘴,這家夥聰明,毫無疑問談判是最好的選擇,在他以為,但又害怕自己年輕不願意受這屈辱,聰明的厲害。
“太原會不會太遠了?而且還沒過年,天也漸漸的冷了,去了太原老爺還回不回了?”
曹夢文自己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去太原,隻是不放心家裏,便先讓眾人散了,自己一個人呆在院子裏把去太原的利弊都想過後,便有了決定,喊來已從當鋪回來的小三說:“我決定去太原,一並帶著嫂子,你去準備馬車。”
小三走到門外又返了回來,問:“我和翠萍要……?”
“小三你待在家裏要看家,也不能讓曹遐和許觀台把酒坊都管了,你不是讀過書嗎?管酒坊的賬目,但一定要七天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