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漢,這是我家的老爺,我們去趟太原。”
一個小娃,長到了曹夢文腰間,十歲左右的年紀,從人群擠出頭,喊:“留下錢財和女人放你們走。”
曹夢文臉色一沉,從腰間把自己的匕首拿了出來,仰天看看,這一百多人如果打起來一定是自己死。
“這人也是個窮人,你放他走了讓他回家好好過日子,怎麼樣?”
曹夢文說完,李順嘴的刀插在馬車上,跪倒在地,求道:“老爺把東西給他們,我們能走。”
漢子點點頭,又怕遇到強人,便說:“把馬車的簾子打開看看。”
曹夢文腿一擋,把漢子的手擋開,道:“裏麵是我嫂子,病了去太原看病。”
漢子回頭,臉上卻露出一臉飛邪笑,背對著曹夢文道:“那孩子也說了,錢財女人留下。”
曹夢文壓著自己的怒火,低語:“我嫂子病得厲害,去太原看大夫。”
那漢子自然不聽,揮手讓流民把曹夢文的馬車緊緊的包圍了起來,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掀開簾子。”
曹夢文蹲下身子,正要拆簾子,李順嘴突然猛的往後退,漢子抓住他的領子罵:“要趕死去嗎?”
“趕死?差不多,大少奶奶出了天花,掀開簾子誰也活不了。”
頭子猶疑的看看曹夢文,手指頭指著問:“為什麼他不怕?難道他不怕死?”
李順嘴左右看看,故做為難,拉了拉頭子的褲腰,那頭子自然明白,低下頭倆人悄咪咪的說了好一會話,突然他抬起頭來,臉上掛著笑,喊了身邊的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來,指著馬車說:“打開看看。”
男人搖了搖頭,說:“剛才不是說了是天花嗎?我怕靠近了……。”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刀就被流民給一齊架到了脖子上。
男人顫巍巍的指著曹夢文說:“他騙人了,大哥他是騙子,不然他們怎麼敢進去?”
頭子猥瑣的一笑,說:“這裏麵是這後生的嫂子沒錯,但又是他媳婦。”
曹夢文臉色一變,看李順嘴的表情,了然,破口大罵:“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老大我不讓他走了,讓他陪著。”
“你做夢,老爺你雖對我不錯,但到這生死關頭隨顧得上誰?”
那流民中的孩子笑道:“義父這家夥到底也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倒是我看這老爺倒是重情重義。”
頭子對站在馬車上的曹夢文拱手,道:“老子行不更名以前是個屠戶,村裏頭的人叫小鎮關西,要不是沒飯吃誰願意做這打家劫舍的營生,倒也怪你們把錢財留下來我放你走,至於女人讓這秀才看了,沒問題就讓你們帶著走。”
曹夢文為難的看看頭子,對那個被稱為秀才的揮了揮手,說:“為了不連累他人,你和我一起細看。”說完鑽進馬車,從裏麵掀開一角簾子,問:“咋怎麼不進?”
“我,我……。”秀才磨磨蹭蹭的,他們的大哥等得不耐煩,刀在秀才的手背上狠狠劃了一道,曹夢文看到了,心裏敬佩,這力道控製的剛剛好,是個高手。
秀才顫巍巍的爬上馬車,不敢探頭,曹夢文手用力撚在曹氏的大腿上,一聲沉悶痛苦的哀叫讓秀才從馬車上掉了下去。
笑聲,曹夢文側身回了馬車,臉上掛著笑容,他剛才看出了,這秀才掉的時候猶豫了,他是故意的。
有意思的很。
秀才被逼著再上了馬車,曹夢文掀開一角簾子,說:“你看了我嫂子就行,不必進來了。”
秀才感激的看看曹夢文又回頭看看頭子,從那個角探進頭,幾個呼吸,趕忙把頭收了回頭,著急忙慌的逃下,對眾人說:“嚇死我了,那是個女人嗎?這老爺可真是重情重義。”
“秀才真是天花?”那娃倒是聰明的厲害。
“可不是嗎?和我村裏頭那個男人一模一樣的病,我娘好像就是被他傳染了的,被火活燒死的。”
曹夢文跳下馬車,把自己的包袱扔給那個孩子,說:“所有的東西都在裏麵,你們是求財,沒必要沾染人命。”
那娃卻是故意刁難曹夢文:“先前我我家隔壁是寡婦就是得了天花,我也是見過的,小丁子命大,再見也得不了天花,義父我再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