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文一直等到了半夜才住進去,坐在木床上,他早就累了,李順嘴看左右還站了四個丫鬟,便吩咐說:“你們出去吧!老爺要睡了。”
“是!”
這四丫鬟曹夢文給她們分別起了春夏秋冬,她們與卻是應這四個季節,先說這春,與那趙兒一樣,見人羞澀的厲害,但做事麻利,穿的樸樹,但也算得體,最得李順嘴依重。
夏,她一副火辣性子,穿的也豔麗一些,卻也不過分,在四人中當數領頭的。
再就是秋冬,這是一對姐妹,是李順嘴看她們可憐買來的,這姐姐和妹妹曹夢文見從未見過她們說話,應話也是恩,呀,這樣。
這些都是曹夢文無聊打量她們收拾屋子才確定了他們性格並依次起了名字。
丫鬟都出去後,曹夢文便問正要關門的李順嘴,說:“今兒個你們睡覺哪裏?”
“隔壁還有幾間屋子,我們湊合一晚,明兒個就收拾好了。”李順嘴鬆開手,門隻留了一個縫隙,笑道:“老爺早一些睡吧!”
“等一下,讓春夏秋冬進來睡。”曹夢文說完便坐了起來,看李順嘴把門大開,隻聽他問:“老爺這四個您能……。”
曹夢文一排自己腦袋,“哎呦”了一聲,說:“倒是我考慮不周到。”
李順嘴從門外走進屋裏,說道:“老爺你體恤下人說好心,可也要為她們著想,本是下來住在主人家的房子裏怎麼說?”
“清清白白,也不需怕別人怎麼說。”曹夢文說完便後悔了,李順嘴又有好一些話要對他說。
“老爺是不怕,也不需要怕,以老爺的好心,她們雖一輩子是賣到了曹家,但大一些少不了要放出去嫁人,可這話傳出去,又該如何?”李順嘴說完看著曹夢文不再說話。
曹夢文也有一些猶疑,便對李順嘴揮了揮手,示意他也出去吧!
“老爺您先睡,下人就要有個下人的樣子,而那倆間屋子家具也齊全,鋪開鋪蓋卷就能睡。”
曹夢文又不放心的問:“那你該如何?”
李順嘴指了指黑燈瞎火的那間屋子,側開身子讓曹夢文看得清楚一些,說:“裏麵已經放了一床鋪蓋。”
“黑的厲害,晚上帶蠟燭過去點亮。”曹夢文安頓後,李順嘴應了一聲就給關上了門。
院子裏傳來幾聲說話聲,是趙兒,曹夢文躺在床上細細聽了一會,原來是趙兒在問曹夢文睡覺了沒?
李順嘴說:“老爺剛剛躺下,有事?要不要我叫起老爺來?”他知道趙兒照顧趙雨繡,不能不重視。
“李管家沒事,沒事,是大少奶奶問了,我就出來問問,既然老爺睡了我就回大少奶奶了。”
院子安靜下來後,又是一段熱鬧,狗叫聲好像在人睡覺後叫的更響了,一條狗接著一條狗,曹夢文翻了個身,眼睛明晃晃的看著灑在屋裏的月光,他剛才的困意一掃而空,坐起來想著見到山西各家公子。
他猜測自己少不了要被下馬威,但又感覺這是自己多慮了。
今兒個的月亮又大又亮,自己的那個影子倒映在地上,曹夢文才認出自己原來在別人眼裏是這麼個模型。
又響起來遠在浙江的老爹,不知道喬致庸是不是把信給發出去了,應該發出去了,隻是啥時候能收到,收到後爹會不會辭官?
再一想爹辭官後,曹家怕是要被不少人打主意。
曹夢文再這倆難的境地一直想到了天亮,到底還是啥都沒想出來,李順嘴敲門,他才瞌睡,隻聽李順嘴說:“有人抬轎子來接老爺來,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早。”
李順嘴等到曹夢文開門,見了曹夢文的模樣嚇了一跳,臉上蒼白,衣服褶皺,怕與那乞丐一樣,叫了春夏秋冬來給曹夢文梳洗打扮,他拒絕不過,半個時辰後,終於精神不少,春在曹夢文耳邊低聲問:“老爺您帶衣服裏嗎?”
曹夢文看向李順嘴,李順嘴往後看看,見沒人,笑道:“老爺我沒帶您的衣服,而且收拾的時候不是……。”
“去問問我嫂子,我大概是帶了幾件衣服,我說了要在太原多待幾天的。”
春應了一聲,小跑著出了屋子,曹夢文聽身後的夏念念叨叨在說什麼,便好奇的問:“有什麼要說的?”
夏突然被曹夢文問話也不慌,不緊不慢的說:“這春手腳倒是勤快,就是冒冒失失的,怕是得罪了別人。”
曹夢文笑道:“哪有個別人,這院子裏就這麼幾個人,得罪誰去?”
“怕是曹家換了大院子,人多了,少不了得罪,可又因為她是老人別人不說啥,但少不了在主家麵前詆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