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文有一些猜測,那三個人既然一直盯著這處酒坊,定然不會是無緣無故,想到這裏,與自己為仇的不過就是那幾個人,現如今也都被關進了大牢,而留下的,因為羅家和吳梅而恨自己的,定然不會與自己死磕。
俗話說人走茶涼,更何況是生意人。曹夢文一直想著,天也漸漸的暗了下來,鴿子震著翅膀飛了回來,曹夢文著急的去抓,鴿子被嚇了一跳,又飛在了屋頂。
曹夢文喊了幾聲,鴿子隻是咕咕的叫,無奈便把曹遐叫來,讓他把鴿子叫下來。
曹遐一直在牆頭和眾人尋著機會,聽到曹夢文叫他,便回頭看看鴿子,吹了一聲口哨,鴿子沒有向先前那樣聽話,盤旋在曹遐的頭頂一直不落下來。
曹遐無奈,跳下,對曹夢文為難的說:“東家怕是你要藏起來它才敢落下來。”
曹夢文正著急,但與一個畜牲講道理那豈不是自己也是畜牲,背著手回了屋裏,透過窗戶,見鴿子落在曹遐的手心,等到曹遐把紙條取了下來,推門而出,鴿子受驚,忽閃著翅膀便飛走了。
“東家你把鴿子嚇到了,它著急忙慌連毛都掉了。”曹遐說完,一旁許觀台隻顧著笑。
曹夢文才曹遐手裏奪過紙條,看著上麵的字,是嫂子的沒錯。
“莫要擔心,已到了新府邸,隔壁的黃老爺與我趙家有一些交情,親自過來看著。”
曹夢文看著短短的這幾個字,放心了,便揉碎踩進了土裏。
“東家那三個人有動靜。”一直趴在窗戶上的漢子,壓著聲音喊:“看模樣趁天黑要靠近我們。”
曹夢文嘴角揚起笑容,對眾人說:“我說話算數,各位出發,把這幾個賊眉鼠眼的抓回來。”
二十多個夥計偷偷的從後麵迂回包圍,曹夢文則端起酒瓶子坐在屋頂喝起了酒。
突然城門下方亮起了火把,一個個人頭緊挨著,以及有數不清的人還在往城門下聚集。
“要開始了嗎?”曹夢文雖說是自說自話,但一旁的許觀台愁眉苦臉的看著災民,歎道:“東家又要死不少人了。”
“糧食,糧食,去哪裏找糧食?要是糧倉的糧食不被火燒,這些百姓還有一條活路,現如今糧食為了巡撫大人籌集糧食,快把市麵上的都買回去了。”許觀台狠狠的看著遠處。
曹夢文這也是為了保命,不然被誣陷鋃鐺入獄就是自己,想到這裏心裏便對吳梅和羅孝更恨了一些。
“東家,東家有人來了。”曹遐匆匆忙忙從外麵跑了回來。
曹夢文先看遠處,見不是災民就鬆了一口氣,隻有是不是災民他誰來了也有辦法解決。
曹遐站在院子裏,指著門口的黑影,說:“那個采花賊來早東家了。”
曹夢文從屋頂站了起來,看著門口的黑點越來越清楚,果然,這采花賊可真是風流,背上還抗了個女人。
“采花賊可還好?傷痕累累的都不忘記帶女人。”曹夢文在屋頂,居高臨下,看著采花賊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曹東家你要是再說,這個女人怕是不行了,讓你的人熬一些粥喝,不然人死在這裏怕是對酒坊的名聲也不好。”
曹夢文這才看清楚這個女人原來是災民,采花賊給抱來是讓他救還是有別的目的。
采花賊看曹夢文猶豫,便把這女人的來曆說了:“這也是個官太太,救也不救。”
“那個,曹遐讓芍藥看看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把粥給她喝一些。”曹夢文一直看著采花賊,終於忍不住好奇,問:“你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采花賊把人交給芍藥後,坐在石磨盤上,抬著頭看著曹夢文,笑道:“這有什麼難處?不過是把你是和我一夥,我入牢不過是吸引一些目光。”
“王知府相信?怕是不會相信。”曹夢文看著采花賊,這個人如此狡猾,到底說了什麼。
“自然不相信,但吳梅被關了進去他就不得不信。”采花賊自信的露出笑容,說:“知府大老爺讓我告訴要不要加入他們。”
曹夢文把酒壇子扔向采花賊,他並不擔心他接不住,按歐陽青的話說,這個人功夫很厲害。
隻見采花賊輕易地接過酒壇,端起連喝了數口後,響亮的打了個飽嗝,追問曹夢文:“怎麼樣?”
“不怎麼樣。”曹夢文不想與這些亡命之徒有太多的瓜葛,銀子賺了,但還要有命花。
“曹東家今兒個我來是有事找你,除了知府的口信,東西我也想要拿回去。”采花賊說完,端起酒壇一連喝了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