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夢文便被叫了起來,他無比的清醒,甚至比以往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娶媳婦,這在所有人中是最大的事,毫無疑問。
鼓樂從巷子深處一直延生到巷子外麵,附近被徹底的驚動。
曹夢文騎上馬,身後酒坊的夥計帶著聘禮,順著曹遐在街上粘著的紅綢子一直跟著走。
沿路上的銅錢不斷的被灑在倆邊的路上,隨即被拚命的搶奪。
這就是熱鬧,曹夢文卻沒有絲毫的高興,恍惚間他好像又看到了蕊兒,她站在茶樓上,就是曾經那個他看羅家女公子熱鬧的地方。
現在倒是她站在那裏看自己的熱鬧,隨即曹夢文臉色一變,因為在蕊兒身邊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孟長風。曹夢文明白了,眼睛漸漸的的轉向前方,拳頭收在身體的倆側。
曹遐自然也看到了,曹氏在臨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安頓過他來,要時時注意曹夢文,尤其是財神家的女人。
他自然不會滿口答應,因為他是跟著曹夢文混的,但對曹氏曹遐也不敢大意,便勸說道:“明兒個我們索性不要管他,娶了二少奶奶,那東家再如何我們也不能多說什麼。”
曹氏打量了曹遐一眼,很不善的問:“要是曹夢文跑了呢?”
曹遐不明白,問了一聲“這話從何說起?”便沉默不在說話了。
“曹夢文,他差不多是我帶大的,自然比你了解他一些。銀子我從來都相信他能有,甚至是去當官他都沒問題,這個女人這裏他是逃不掉的。”曹氏憂心忡忡的說完後,坐下看著曹遐。
隻等曹遐開口,她便接著說:“我想那個蕊兒也是好女人,但我卻是更看重王洛依。隻等他有個孩子,你們都能放心的在曹家做,不怕到時候像那王家一般。”
曹遐自然把曹夢文在外麵發生的一切都與曹氏說了,她知道也不是很奇怪,當然他也不會都說,曹氏畢竟是個女人家。
“大少奶奶這是自然,等東家有了少爺,大家夥就都放心,隻是……。”
曹氏借著燭火,看著曹遐,他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心裏發顫。
“曹遐我們都想曹夢文能好,但在這外麵少不了要我們來幫忙處理一些事。像那些他不忍心,不想做的,你就要替解決。”
曹遐連連點頭,在曹氏麵前如果不這樣聽話,他有預感,自己一定會很慘。
從曹氏的屋裏出來,他冒了滿頭的大汗,想起這曹氏本就是這個大院子的主人,心裏頭便忌憚著。
今兒個看到蕊兒,再看到孟長風,他便放心了,但看到曹夢文這般不高興,又為此想辦法要懲處一下這個孟長風。
但這件事是有風險的,曹遐明白的清清楚楚。眾所周知的曹夢文與孟長風是好兄弟,二人一起讀書中了秀才,這樣的感情可能翻臉嗎?。
曹遐不能保證,這件事隻能問問李順嘴,在他看來,隻有李順嘴才是最了解東家的那個人,自己雖然跟的時間最久,東海的心思卻不能明白。
想到這個,曹遐便專心牽馬的韁繩,帶著曹夢文娶媳婦去了。
想起今兒個一大早,曹夢文見是他牽著馬便老大不樂意,說:“你好歹也是個掌櫃,怎麼能給我牽馬?”
曹遐自然對此樂此不疲,一直以來他都把曹夢文當成自己的再生父母,給自己的父母牽馬怎麼了?便執意如此,曹夢文也無奈,隻能由著了。
雖然他是個掌櫃的,在夥計們麵前同樣威風八麵,但……。
曹夢文接上新娘子,曹遐卻帶著從另一條路上往回走。所有人都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意思,但隻能由著前麵的隊伍走了。
曹遐叫來了李順嘴,便把他為何從這裏的走的理由說,讓李順嘴想一辦法把這件事圓過去。
李順嘴明白了曹遐的良苦用心,自然不會 不幫忙,考慮了片刻,便從箱子裏抓出大量的銅錢,灑在了眾人頭頂,笑道:“今兒個來的那一條路算命的說不合適再走一遍,我們便走一條新路,大家夥再受累。”
一個漢子背著五彩,笑道:“這新娘子和新郎師傅讓我們哥幾個受累,不如回去以後讓李順嘴多喝幾杯。”
李順嘴聽了,連連拒絕,說:“你們幾個就知道亂說,小心東家割了你們的舌頭。”
大家夥便一起樂了起來,一個說:“誰不知道你多嘴,不知道東家要割誰的舌頭。”
李順嘴罵道:“你這個殺豬的,不好好自己殺豬非要來聞酒味,你說你是不是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