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文見這雲兒病雖未完好,但說話中氣已不那麼虛弱,便問:“藥可還有?我已經交代過了,到了日期你直接去看遍好。”
霍東音在門外見曹夢文說完後,進來對曹夢文拱手,說:“老爺我,我不知道該如何……”
曹夢文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他知道霍東音要說什麼,而那正是曹夢文最不像聽的。
他走到霍東音麵前,拍了拍他肩膀上的土,語重心長的說:“這過日子是另一回事,而這喜歡一個女人又是另一回事,還有一回事就是沒人恩情。”
“這剩下的倆種啥也不說,都不是男人最合適想要的,過日子出人頭地,這是連在一起的。”
曹夢文說完,開門便走了,留下霍東音和雲兒麵麵相覷,二人隨即莞爾一笑,霍東音要上前與雲兒說話,卻聽雲兒趕忙催促他說:“快一些出去。”
霍東音小小,小跑著出去,沒想到曹夢文就在外麵等他,隻聽曹夢文問他:“人有多少?”
“二十個,這都是以前的幾個兄弟,這碼頭上的人雖也打打殺殺,但還是不放心。”
曹夢文點點頭,回頭看看霍東音,笑道:“從今兒個起,我覺得再也逃不開這上海的打打殺殺了。”
“老爺在這上海要想出人頭地就要打打殺殺,否則平民百姓根本沒有出頭之日。”
“那蛇頭也是?”
霍東音點點頭,輕聲說:“說來這蛇頭發家還是有一些運氣,不知道怎麼就學了幾句洋語。”
曹夢文知道蛇頭會,卻沒想到他在早以前就會,但他搖了搖頭說:“以後不要與蛇頭正麵對抗,他要是來找麻煩你敷衍過去就是了。”
霍東音剛要說什麼,曹夢文便叫了管家背著手坐著洋車去了蛇頭的地方。
他已經答應過要拜訪了,怎麼能言而無信,更何況這蛇頭是不是有什麼壞主意,見了麵也好探探。
和管家上了洋車,直接到了蛇頭的地方,說是個地方不過是個碼頭,但卻在上海屬於第一個碼頭,曹夢文實在是不清楚他們怎麼搶過來的,死了多少人弄了過來。
在馬頭下車,忙碌的商船上下不斷的被抗夫往下背貨。管家指著江麵說:“這一天能賺一千兩銀子。”
曹夢文不相信的搖了搖頭,卻聽一旁的一個勞工說:“您別不相信,這地方的確是能賺一千兩銀子,而且還隻多不少。”
“先生這蛇頭在什麼地方,我想去見見他。”
勞工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連忙搖頭,說:“哪裏敢當先生,蛇頭就在江麵上的一艘船裏。”
曹夢文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的確一艘小船,便不明白,隻聽管家解釋說:“聽說這蛇頭怕別人殺他,便從來都是做船上。”
“那偷偷跑上去,那他可是沒有地方跑了,不是?”
勞工說:“蛇頭的厲害在上海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停你口音便不是上海人,也難怪。”
曹夢文追問:“這怎麼說?難道這蛇頭手上的功夫厲害?”
“哪裏是他手上的功夫厲害,是都厲害,先前一個人闖進了一個黑老大的家裏,把全家二十人殺的一個不留。”
曹夢文見管家點頭,便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心裏考慮了一下,問勞工:“我該如何上去?”
“有一個鑼,敲響便有人帶您過去。不過我勸您,不要與這蛇頭打交道,他實在是喜怒無常,多少人被他弄到了水裏。”
曹夢文聽了心裏有一些膽怯,便對管家說:“你留在這裏,有什麼不對便在去叫王探長。”
“那老爺不如我們不去?這蛇頭實在是喜怒無常,這我也聽說過,更何況你們有一些恩怨。”
“正因為他喜怒無常,才應該去見見他,不能等我出門做生意,在上海的攤子被人清理了,那便得不償失了。”
走到江邊,曹夢文狠狠的一腳踢在了鑼上麵,隨即江麵上劃過一艘船來。
碼頭的勞工停下來好奇的看著曹夢文,他實在是太年輕了,雖穿著華袍,實在是像個紈絝子弟。
船到岸邊後,船夫問:“可是曹老爺?”見曹夢文點頭,他便笑說:“蛇頭早說您會來,叫我在這裏等著,沒想到您真的來了。”
曹夢文打趣說:“難不成還有假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