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深深吸了吸氣,定了定心神才說:“傳朕的旨意,皇後被妒忌迷惑了心智,其品行可恥不再具備一國之後的素質,現將黜其皇後封號,貶為靜妃,打入冷宮。”
此聲振聾發聵,聽得頭有些發暈,昨晚還溫情脈脈,在床上相依相畏情話如蜜,而今天就要被打入冷宮,嗬,一夜天堂一晝地獄,這感覺原來這麼難受,心是那麼地重,就像一朵浮雲瞬間變成了一顆岩石在九重天往地麵墜去,一地粉碎,皇後無意識地開口:“皇上真的舍得將臣妾打入冷宮?”
“哼,如此蛇蠍之心,朕以後不想再看到你,來人,將皇——靜妃帶入冷宮!”秦丹冷冷地說著,眼尾也不撇皇後一下。
“皇上,楊妃真的不是臣妾殺的,臣妾是冤枉的。”皇後倏地回過神,以膝代步,向前跪行兩步來到秦丹的腳下,抓著他的長袍,哀求著:“皇上明察啊!”
“朕看在你是太子的生母份上,已經饒你一命,你別再狡辯,朕以後不會再相信你這個心如毒蠍的人所說的話。”秦丹的心像被割裂般地疼痛,一日之間失去兩名最喜歡的人,龍首微昂,閉上眼,泄氣般淡淡地說:“來人!將——”歎了口氣,睜開那失望的黑眸,閃爍著心意已決的光,緩著語氣平靜地說:“將靜妃的鳳冠霞帔取下,然後帶去冷宮!”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總有一天,孟妃你一樣再會重蹈覆轍的!”皇後那犀利的丹鳳眼放射出極恨極痛的鋒芒,緊緊地盯著孟妃,她卻正微微吮泣著,輕輕地用錦帕拭著臉上的淚水,可那妖嬈的眼眸卻斜視著自己。
兩名太監欲上前去拉皇後,剛彎下腰伸手去抓她的手臂,皇後使勁地扭著腰,兩條手臂隨著兩擺,避開太監的去抓她手,帶著一絲鏗鏘的傲氣冷冷地說:“本宮自己來!”說完,伸手將頭上的七彩鳳凰吊珠取下,扔落地上,再解下雲霞鳳彩帔肩,往地上一甩。帶著哀怨與不舍看了秦丹一眼,頭一撇,徑直往庭院門外走去。
“皇上,楊妃生前在宮中嚴守宮規,才德兼備,更是盡心盡意地侍奉皇上,臣妾懇求皇上賜楊妃諡號——”
“準!”孟妃還沒說完,秦丹已開了金口打斷了她的話,神態有些沮喪,語氣無力,“孟妃也累了吧,先回彩珍宮休息吧。”說完,揮了揮手。
“臣妾不累,臣妾隻想侍奉皇上左右,多看看皇上。”孟妃嬌滴滴地說著。
可秦丹似乎沒聽到她的話,眼光失去焦距地望向假山。
自秦丹“準”了孟妃的話後,李公公已會意地拾起地上的人頭及包袱。
“慢著,那包袱裏的是什麼東西?”秦丹這才覺意到楊妃的頭旁邊還有一個包袱。
“回皇上,這,這包袱裏麵是一套,一套男,男人穿所穿的黑衣服。”李公公故裝作惶恐狀地支支吾吾著。
“嗯?”秦丹倏地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地說:“皇——後——”
“皇上,臣妾早已察覺皇後在後宮與神秘男人私通的事,臣妾與楊妃妹妹多次想揭發她,但苦於沒確實的證據,沒想到反被她咬一口——”
“這真是苦了愛你與楊妃二人了,朕日後會好好補賞於你們的。”秦丹不願再聽也不願再看到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情況,淡淡地回應著,打斷了孟妃的話。
“那太子要不要滴血驗明正身呢?”孟妃臉有難色,卻又輕輕地說著。
不想去驗,可皇後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真的不得不驗,事關國體,必須要慎重,要秘密處理,不容有失,也千萬不能外揚。秦丹微晃著龍步,心在滴血般地疼痛著。
“皇上此事不宜——”
“朕有主張。”秦丹舉起手,截止了孟妃的話,頓了頓才接著說:“來人!傳太子秦熙!”
片刻後,一名宮娥領著太子來到鳳儀殿,太子一看到秦丹立刻興奮地張開兩條小手臂,向他奔跑過去,“父王,抱抱!”
太子那天真無邪的臉孔上有著和自己一樣的劍眉一樣的眼睛,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唇,一樣的輪廓,真地無法想像這個樣貌跟自己有八分相似,並且讓自己疼愛了三年的太子會可能是一個孽種。
這麼想著,秦丹還是習慣性地張開長臂,腰下彎,將迎上前來的太子秦熙一把抱在懷裏。
“熙兒乖不乖,有沒有聽太傅的話?”秦丹疼愛地捏了捏太子秦熙的小鼻。
“有,熙兒每天都聽太傅的話,每天都念書寫字。”太子秦熙搖了搖頭,避開秦丹捏在鼻子上的手指,然後很靈巧地回應著。
“哦?熙兒會念書寫字了?可否念兩句詩給父王聽聽?”
太子秦熙兩隻眼珠子靈活一轉,‘咯咯’一笑,“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