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青煙繚繞著飄向天空，一幅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景象。
放在平常，這幅景象定叫詩人駐足吟詩，但明白人都知道，這裏原本矗立著一座繁華的城市東陽城。
燕捏跪在地上，膝蓋上的傷口證明他是從高處摔落，極其在乎妝容的燕捏卻對衣服上的破洞毫不在乎。
他瞪大的眼珠幾乎要奪眶而出，急促地呼吸著，胸口一起一伏。若問他平生見過最驚悚的場景是什麼，他一定會說是他眼前的景象。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也沒有燕捏眼前的景象駭人，數十萬人一瞬間就化作齏粉，整座城不止被夷為平地，原本的城址生生變成了千裏深淵。
四周一片寂靜，萬裏內的生物都在亡命逃跑，連小草都恨不得有雙腿。
“仙…仙人之怒，天地臣服。”
燕捏結結巴巴地喃喃道。
……
一片混沌之中，一雙眼睛緩緩睜開。
翎鼠死前用身體護住自己的景象一幕幕浮現在楚雲眼前，慕淚之色，幕恒心之死，還有沒能來得及見一麵的楚韻兒之死，更有遙遠的回憶中慕雪晴之死。
一幕幕回憶像炸裂般在楚雲腦中轟鳴，令楚雲頭痛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楚雲才恢複些許神智，打量身邊的景象後驚疑道。
“這裏…是？”
楚雲發現自己即便睜開眼睛也什麼都看不見，眼前隻是一片一片的虛無與混沌，連一絲光芒都沒有。
身上傳來的劇痛令楚雲無力呻吟，伸手撫摸胸口，卻發現什麼也摸不到。
“怎麼回事？”
胸口傳來劇痛說明他還沒到四分五裂的程度，伸手觸摸卻表明胸口不翼而飛。
楚雲鼓動渾身僅存的些許元氣聚集在手上試圖照亮周邊的環境。
元氣確實運轉到了右手，楚雲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元氣從經脈中流動，可眼前依舊是無窮無盡的混沌。
“想必這裏就是冥界吧。”
楚雲自嘲道，可他又發現根本聽不清楚自己說的話，聲音全是由顱骨傳導到他耳中。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楚雲腦中回響。
“這裏不是冥界。”
“誰？”楚雲大驚，想要使出點力氣卻渾身劇痛，肌肉幾乎全部斷裂。
楚雲又覺得這個聲音很是耳熟，略一回想便記起幾個月前自己還不懂得如何控製元氣時問自己為什麼修煉的聲音。
“你是誰？我在哪裏？”
楚雲回想起突破先天之後發生的事情，越來越覺得詭異。
祁氏長老對自己施展無定幻，原本楚雲以為幻境中的一切不過是祁氏長老施加，可現在他卻發現幻境中自己胸前佩戴的孔雀翎就是翎鼠給予的羽毛，甚至連水何都說出了幻境中楚上人的話語，“突破先天之時驚動天界諸神。”
以及現在的詭異聲音。
聲音的主人似乎輕笑一聲，“我是誰暫且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身處宇宙外的混沌。”
“宇宙外的混沌？”
楚雲一臉懵懂，“宇宙是什麼？宇宙外的混沌又是什麼？”
“宇宙宇宙，宇是空間的總和，宙是時間的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