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衣少女串到賈甑身邊,淚水撲簌簌往下掉。賈甑緩緩抬起頭來,半響,才有氣無力地對黃衣少女說:“舟舟,我媽她......”他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轉頭又狠狠的看了趙詩茹一眼。
那叫舟舟的黃衣少女沒有說話,雙肩不住顫抖,淚水花花順著白玉般的臉頰往下掉,顯然是悲痛到了極處,竟哭不出聲來了。
趙詩茹受到感染,忍不住也掉下淚來。心想賈大哥一時傷心過度,神智不清,不能夠分辨是非,現在他對我的誤會已深,我先去找張不惡老賊,待賈大哥冷靜下來再來找他解釋。
於是縱身一越,向黑暗中隱去。
賈甑將母親屍身放在床上,取了毛巾給母親擦了臉,這是他第一次給母親擦臉,也是最後一次。跟著又給母親洗腳,然後在母親肩上不住輕敲,竟然給她按摩起來。嘴中念念有詞。
舟舟站著抽泣了一陣,忽地一下撲入賈甑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賈甑一把推開舟舟,狠聲問道:“那惡女呢?”
舟舟仍是泣不成聲,搖了搖頭。
賈甑大喊一聲,跳起一拳擊在房裏中間的桌子上,那桌子磕拉一聲斷成幾塊,賈甑說道:“這個仇,我非報不可。”於是又不再說話。兩人默然在屋中待了一晚。
第二天,賈甑和舟舟將賈母送到火葬場火化,並帶到墓地葬了。兩人直忙了一天,累得精疲力竭。賈甑家沒有什麼親戚,即使有都極少往來,所以賈甑一個親戚也沒有通知,隻和舟舟兩人安排了賈母後事。之後月餘,賈甑每天都到母親墳墓前呆站,一天課也沒有去上。舟舟也是一刻不離的陪著他。
這天賈甑仍然向往常一樣來到墓地,舟舟仍跟在他身邊。
賈甑在墳墓前站了片刻,扭頭看了舟舟一眼,說道:“舟舟,你回去上課吧。”
舟舟搖了搖頭,說道:“不,我要陪你守著阿姨。”
賈甑說道:“你真傻,你都一個月沒上課了,你家人肯定擔心死了。”
舟舟說:“我每天都給他們打過電話,叫他們不要擔心我的。”
賈甑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心中說不出的感動。他自己是一個脾氣很壞的人,平時又非常狂傲,對和自己持不同意見的人,要麼不放在眼裏,要麼與之爭論不休,非得爭到對方認可自己觀點不可,所以人緣差到了極點。隻有舟舟一人真心把他當朋友,還經常來陪伴自己母親,對自己也是關心備至。現在想起她的種種好處,胸口一熱,拉住她的手說:“舟舟,你何苦呢?不要為了我,斷送了你的前途。”
舟舟見賈甑拉著自己的手,心中歡喜無限,這是賈甑第一次拉自己的手,於是緊緊握住他的手,說道:“賈甑,你千萬不要對我說這樣的話,我跟著你,我......我覺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你知道嗎?我為什麼喜歡跟著你?”
賈甑鬆開舟舟的手,說道:“我怎麼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你沒有必要這樣對我。”
舟舟說道:“我知道,你不是自卑的人,你說像你這樣的人,是說你的脾氣性格,你的性格的確常常得罪人,但是你明知道這樣,還是仍然我行我素。你覺得哪個人你不喜歡,絲毫也不會掩飾起來,常常直叱其非,你瞧不起誰,也決不藏在心中,總是要想法表現出來。毫無虛偽做作之態,你是一個豪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