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田姑娘家裏的人並沒有跟田姑娘提起太多家事,”本因坊辰自止住笑聲,但是語氣中依舊有抑製不住的興奮,“我想田姑娘應該不知道,你們田家,是一個圍棋世家,你的先祖是皇宮禦用的棋師,是專門教皇帝下棋的老師。”
“什麼?”田靈嫣被震住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這樣的一號人,她父母也從未提起過,現在由一個陌生的日本男人告訴自己如何不讓她震驚。
“我猜田姑娘應該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吧,那我就跟田姑娘講一個故事好了。”本因坊辰自放下手中的茶杯,表情漸漸收斂起來,“五十年前,當中國還在清王朝的統治下的時候,當時的光緒皇帝在一次到杭州遊玩的時候,遇見了一名動人的民家女子,光緒皇帝甚是喜歡,想將其納為妃子,隻不過那家女子早有婚約在先,光緒不好強搶,隻得上門去找女子許配的那家男子,希望能讓其割愛,成全自己。可惜,那家男子即使知道對方是當今皇上也不願退讓,眼看自己要的美人會落到別的男人的手裏,光緒聽從了隨從的建議,提出了和那家男人來一場公平的爭奪,就是下棋。因為那戶男方在杭州當地是有名的棋手,公認的杭州第一國手就是那男子的父親,所以光緒提出了以下棋的方式來決定女人的歸屬。”
柯源聽到這裏,心中不免得一陣感歎,封建王朝下的女人果真是這般的悲慘,自己的命運全由別人來決定,要是放到現代社會,哪個女人能忍受這樣的待遇。
“一方麵是不好再拒絕皇帝的要求,一方麵是對自己的棋藝有信心,當時的杭州第一國手蒲流陽為了兒子的幸福答應了這場對決,而代表皇帝與蒲流陽博弈的正式你的爺爺,田傑軒。”
田靈嫣眼神再次顫抖了起來,這些是以前她父母從未跟她提過的秘史。
“那場棋局安排在了杭州最大的棋館,吸引了無數人前來觀看見證,無論是誰輸了都無法抵賴,”本因坊辰自緩緩說道,就像是他身臨其境一般,“蒲流陽不愧為杭州第一國手,從開局到結束都保持著犀利刁鑽的進攻,他的每一步都帶著冰冷的殺意和堅定的意誌,仿佛這場棋他已勝券在握。反觀田傑軒,盡管沒有太多的淩厲的攻勢,但每一次蒲流陽勢在必得的攻擊都能被他巧妙化解,他的棋術講究的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憑借著堅不可摧的防線擋住了蒲流陽上百招的瘋狂進攻。”
聽到這裏田靈嫣對自己的爺爺有了重新的認識,她的棋術一直都是父親教的,她從未見過爺爺下過棋,之前她還一直以為爺爺是不會下棋的,每次父親教自己的時候他從來不看一眼,她一直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這場棋局堪稱近百年來最為精彩的一戰,一個是杭州第一國手,一個是禦用圍棋導師,兩人的這場對決後來被無數圍棋愛好者所津津樂道,這場對決也被記錄下來作為後世所有棋師傳授講解的經典案例,想當初我初學圍棋的時候,我的父親就拿出了這場棋局讓我吃透裏麵的東西,我可是花了整整十天才有所領悟。”說到這裏,本因坊辰自似是自嘲的笑笑,“但是,這場對決終須有一個勝者,就在兩人博弈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候,終於迎來了最為關鍵的時刻,此時此刻的兩人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稍有不慎就會被對方抓住空子。”
“那最後,到底是誰贏了?”田靈嫣急切的問道。
“其實棋下到了這裏,無論誰贏誰輸,對兩人來說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們都從對方那裏找到了圍棋的意義,兩人的棋藝不分伯仲,他們已經不在乎結果,隻是在享受這個過程,可是,既然是對弈,那就要有一個勝者,雖然兩人都對結局並不在意,但是擁有一個棋手的尊嚴,他們誰都不肯輕易認輸,依然拚盡全力。”本因坊辰自眼睛微眯,“然而,上天似乎不太眷顧蒲流陽一家,就在雙方進行最後生死關頭較量的時候,蒲流陽出現了一個致命的失誤,而田傑軒抓住了這個機會,瞬間轉守為攻,一舉攻破了蒲流陽的防線,拿下了這場對決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