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豪低著頭,眼前的人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他壓製著情緒,害怕自己一時衝動,破壞了複仇大計。
“你找死麼?竟敢跑這來敗壞我家的生意。”柳清風怒罵道。
趙世豪握緊拳頭,咬著牙不出聲,心中感到十分的屈辱。
在附近茶樓上的孟章,品著手中的茶,從窗戶裏完全能看到柳清風囂張的身影。
在孟章的感知之中,被種入趙世豪體內的地獄蝶分身漸漸變得凝實起來,趙世豪心頭越恨,地獄蝶的影子就越形象。
“上,給我狠狠打,要不是你就一個人,老子殺了你全家。”柳清風叫囂道。
趙世豪聽到這話,心中頓時冒起衝天怒火,殺意盈胸,地獄蝶也在他的刺激下迅速成型。
在地獄蝶成型的一瞬間,趙世豪的雙目也變得血紅。
“怨恨已聞。”孟章將茶水一飲而盡。
就在剛才,趙世豪就了他養蠱的容器,當趙世豪大仇得報的時候,就是地獄蝶分身歸來之時。
染血的地獄蝶才足夠可怕。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代價,趙世豪的恨意會通過地獄蝶之間的聯係不斷的衝擊孟章的心誌,這就是沉音散人草創的煉神之法。
孟章堅定心神,抵擋著第一次衝擊,身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紅光。
父死母亡,家業被奪,從前有多麼幸福,現在就有多麼痛苦,愛越深,恨越深。
孟章沉浸在其中,感同身受,看向柳清風的眼神也充滿了殺意。
誌得意滿的柳清風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四處張望,卻發現路人都已經四散不見了,空曠一片,也就放下心來。
殺意相通的一瞬間,孟章的心神沉入地獄蝶深處,似乎通過趙世豪的雙眼看到了柳清風的麵容。
“恨意難平,追魂索命!”趙世豪突然吟哦道。
“你說什麼?”柳清風有些驚愕,沒想到一直挨打不出聲的乞丐突然拽文,心中有些不安。
柳清風雖然暴虐,但並不傻,一個普通的乞丐哪能說出這樣的句子?
說話的時候,柳清風急急抽身而退。
“已經晚了!”趙世豪輕聲笑著,似乎也帶著孟章的影子。
手中的竹竿破損,露出了一根細細的鐵釺,唯有頂端還用木柄固定住,纏著布條,便於掌握。
“索命。”趙世豪口中吐出兩字。
鐵釺黝黑,好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刺向柳清風的咽喉。
殺意如狂風一般掃向柳清風。
柳清風在這一劍中看到了地獄。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世上總有走投無路之人,心中絕望,即使永墮地獄,也要拉著敵人同歸於盡。
拔舌油鍋,刀山火海,縱使自己要永墮其中,也要仇人感同身受。
這一式索命就是複仇之劍。
柳清風為氣勢所迫,心神震動之下,竟是什麼武功也使不出來,腦海中隻有一片空白。
鐵釺穿過柳清風的咽喉,柳清風這才反應過來,雙手緊緊握住鐵釺,不讓趙世豪抽出。
趙世豪晃動幾下,都被柳清風緊緊握住,即使手上鮮血淋漓也絕不放手。
這時周圍的奴仆才反應過來,緊緊地圍住了趙世豪。
“哈哈,你殺不了我,你殺不了我。”柳清風失態的喊道,由於鐵釺穿過了他的喉管,讓柳清風喘氣都有些費力。
“你們都上,活捉了他。”柳清風吼道,轉向趙世豪,滿麵惡毒,好像要吃了他,“我要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你以為一群廢物能擋住我?”趙世豪輕蔑一笑,鬆開握住鐵釺的手,一拳轟向離得最近的跟班。
拳風呼嘯,如海潮迎麵,卻是恨意難平。
這就是開啟元神的妙用,在元神的震懾之下,對手的一身功力很難發揮出來。
跟班的腦袋就像被磚頭砸過的核桃,碎成了粉末,紅的白的四處噴出,最大的一塊衝進了張著嘴的柳清風口中。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趙世豪麵容扭曲。
“我是不想讓你死的太痛快!”冷冷的聲音傳來。
柳清風隻覺得全身發癢,雙手忍不住在身上抓撓,但卻完全不管用,忍不住躺在地上,來回滾動,希望能減輕一些。
很快柳清風就將自己撓的渾身是血,皮膚沒有一塊完好,隻覺得癢意間歇,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痛,在之前的滾動之中,他的喉管已經完全破損了,隻能發出“荷荷”的聲音。
在劇痛之中,有絲絲縷縷的血氣從柳清風的傷口中漸漸飄出,漸漸組成了一隻血色的煙氣蝴蝶,朦朦朧朧,被風一吹,不停地變換形狀,拉伸縮短,但就是不會消散。
強大的身體素質給了他強大的生命力,卻也讓他承受了更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