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祖父成全,孫兒走後,還望祖父能夠保重身體。”
許俊在給許老爺子磕頭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起身走了,他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他,因為那將會變成一種不可遏製的歉疚。
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許老爺子劇烈的咳嗽起來,前路未卜,他無比清楚的知道,孫兒這一走怕是凶多吉少,隻願得列祖列宗庇佑,保佑他許家一脈平安無事。
許俊在告別了祖父之後,便決定提前出行江洲,如今的形式以及由不得他再猶豫下去,現在是夜間,他正好借著月色變裝出行,以便躲避日本人的監視,他現在雖然不能百分百肯定日本人已經知道了他跟海將軍之間的籌謀,但是為今之計隻有小心為上。
江洲,現在是偌大的禹城最後的希望。
三個月後
“紫語,江星野到底要做什麼?”黎雪青看著麵前這個裝飾一新的江府,覺得很是頭疼,江星野在搞什麼鬼,他不是號稱最不愛交際麼?還把這裏弄得跟江台道府似的,裏外弄得這麼喜慶,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裏搞宴會。
看看這鄭重其事的盛大樣兒,要不是她跟著江紫語,她真是不敢確認這就是江府,難道她這一去三個月錯過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
江紫語看著黎雪青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似是無奈的聳了聳肩,抿唇笑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好吧,我發現了,你就是跟他江星野站在一邊欺負我的。”黎雪青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江紫語的肩膀,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往樓上走去,邊走邊道:“我先上樓換衣服了,一會兒有熱鬧一定要喊我。”
黎雪青順著二樓的走廊,走到了最裏麵的房間開門走了進去,這是她第一次到江府時住過的屋子,江星野一直給她留著。
屋裏的陳設還是老樣子,隻不過每天都有人老打掃,房間很是幹淨。她回來的時間已經是夕陽西下,餘暉透過大落地窗照進來,使整間屋子都鍍上了一層橘色。
黎雪青走到落地窗前把薄紗拉上,將那晃眼的夕陽擋住,便準備上床休息一會兒,卻在路過穿衣鏡時站住了腳。
鏡子裏的人頭發全部一絲不苟的盤了起來,一身筆挺的軍裝將美好的胴體包裹住,顯得英氣勃發卻又充滿著一種讓人無法抵擋的誘惑,不知是這短時間以來的訓練所致,還是因為一路的車馬勞頓,精致的妝容都難掩麵上的疲憊。
黎雪青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苦笑著用手撫上了她自己的臉,這還是她的麼,她都有些認不出自己了,若是說以前的自己還有那麼一絲小鳥依人的溫柔,但現在的她別說是溫柔,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讓人退避三舍的鐵血氣息。
不過,這不是她想要的麼?
黎雪青不願再繼續看著現如今的自己,轉身便走去了床前,疲憊的合衣而臥,她太累了好想好好的睡一覺。
不知道這一覺是有多長,黎雪青隻覺得她在夢裏跑的很疲憊,像是不停的在追逐著什麼,但是入眼的一片漆黑,卻讓她一刻也不能停息下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若是現在停下來意味著什麼。
她隻覺得恐懼,來自內心深處深深的恐懼。
但是就在此時,黎雪青卻被門打開的聲音從夢裏拉了回來,屋內一片漆黑,隻有門被推開的聲音,她一下子便做了起來,摸向小腿邊的匕首,警醒的問道:“誰?!”
“阿青,是我。”江紫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隨著她的聲音響起,燈也被打開來。
忽然而至的光亮刺得黎雪青眼睛有些不適,她聽是江紫語便放心的眯了眯眼,出言道:“紫語,你來了。”
“嗯,我見你這麼久沒下來,便知道你是睡了也沒來叫你,但是這不到了飯點兒了,怎麼也要吃些東西再繼續睡吧。”
江紫語邊說邊走到床前,卻見黎雪青還是初到的那身裝束,雖知她是舟車勞頓沒來及換衣服便睡了,還是聳了聳肩道:“江星野給你準備的衣服,你要不要現在換上?”
“不換,穿不慣這囉嗦的和服。”黎雪青撇了撇桌子上的和服,雖然花樣料子是不錯,但是她真是不喜歡。
“你呀,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怎麼出去一趟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江紫語看著一身利落軍裝的黎雪青,嗔怪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