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渾身劇痛無比。全身的每一塊肌肉、每一處關節都在疼痛。
歐陽青春聽到耳畔傳來凜凜風聲。他似乎仍感覺自己是在高空飛翔,那個歹毒的墨西哥人比利正衝著自己獰笑,最可氣的是,自己想要上但還沒來得及上的馬子戴安娜,也幫腔似地跟著笑,還不時撅起紅嘟嘟的嘴唇吻著混蛋比利的臉。比利奸笑著,伸出生滿汗毛的大手探進戴安娜的跳傘服裏,把這騷貨飽滿的大胸脯揉捏得變形……
氣煞老子啦!你老公還沒咽氣你這騷狐狸就跟殺夫仇人勾三搭四?老子做了鬼魂也要回來奸你四九三百六十次!
還有凶手比利,老子這一縷冤魂纏定你了,化作厲鬼滅你們家九族,平了你們整個墨西哥城!你害我,搞得老子渾身這麼慘,此仇不報我就是你生養的,我他媽是小一輩的墨西哥雜種!
口幹舌燥!來杯冰鎮紮啤就爽死了。哈嘍,大屁股鬼妹,去給哥哥我再拿一紮啤酒來,老子今天不醉不歸,等你這大屁股鬼妹下了班就帶你去開房……啊呸!這啤酒過期了,老子不是要的冰鎮啤酒嗎?怎麼你這啤酒是熱的,而且味道還有點怪?
咦,慢著!不對呀,從一萬八千米的高空掉下來,所費時間隻有短短100多秒,怎麼這麼久了自己隻是全身痛,卻沒有完完全全死透徹?而且這啤酒……這啤酒的味道,好象有股子尿騷味兒?
歐陽青春心中一激靈,意識突然間清醒了。
眼皮重得象磨盤,他吃力地拚命抬起眼皮,一陣強光刺得他又把眼睛閉住,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個古怪的物體在他臉上方晃動。活了二十四五歲好象還從未遇見這樣的東東,象野生菌,又象某種大草菇,也不知道是天然的還是人工培育的,隻是這東東又不是他媽的風箏,怎麼會在天上飄來飄去?
歐陽青春想要弄個清楚明白,再次睜開了眼睛。有了前次的教訓,他這次眼皮撩得很慢,一點一點讓眼球適應光線,漸漸地那個怪東西變得清晰起來。靠!莫非自己摔糊塗了?就這麼個玩意兒還用得著大驚小怪?
眼前的東西學名男性外生殖器,別名雞雞,綽號小弟弟,屬敏感易碎物品,宜輕拿輕放。
看清了在自己頭頂晃動的小雞雞,歐陽青春至少想明白兩個問題_——
第一,自己並沒有死,但全身疼痛估計是摔了個亂七八糟。
第二,這隻外表看來極其普通的男性生殖器,不可能象個蜂鳥似的自己飛到半空,當然是長在一個人的身上,而這個人還用它排泄了一泡黃尿,澆在老子的臉上!
所以自己剛才在朦朦朧朧狀態下飲用的液體,絕對不是什麼他媽的啤酒,而是一泡人尿!
等等!尿?竟有人把尿澆到了自己臉上?這可是作為男人的奇恥大辱哇!歐陽青春怒火上衝,挺起身就想跟這個侮辱自己的雜碎拚命,結果又是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他又無奈地重新躺回到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別動!你受傷不輕,待我去找點草藥來給你治傷。”
一個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聲音道,他說的是漢語。
歐陽青春順聲音看過去,見那人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一般大小,額頭寬闊飽滿,雙目炯炯閃亮,一看就知經常從事戶外活動。他穿的那套寬鬆休閑服式樣有些古怪,赤腳,頭上卻戴著一個紅色的跳傘頭盔。看樣子象個中國人,最低限度也應該是一個擁有華裔血統的僑胞。
“你是誰?敢在你老子的頭上撒尿?”歐陽青春問。
“我嗎?我叫小三子。你滿身是血,我不用尿澆一澆,怎麼知道你是死是活?這大山頂上又找不到水!”那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