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青春終於又一次醒來,然後他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就此死去。
全身疼痛難忍,臉上也是又疼又癢。現在開始明白被死鬼小三子霸占去的跳傘頭盔,為什麼不見了防風玻璃罩,一定是紮進海水那會兒鋼化玻璃破碎了,所以眼下自己的臉必然象他媽的現代彩繪藝術!
不過比照肉體方麵的疼痛,心裏的痛才叫真正的痛楚!
戴安娜那個金發美妞已成為遙不可及的過去,不不不,是他娘的未來!還有千刀萬剮的該死墨西哥佬比利,你索性直接捅老子幾刀不就完了?現在弄得老子不尷不尬,說是清朝人吧沒辮子;說是留學生吧卻跑到了這麼個放屁都沒有回聲的鬼地方!悲哀呀,也不知自己造了什麼孽,活生生來承受這樣的罪過。
互聯網上的那些玄幻歐陽青春讀過不少,人家跨越時空回到過去,不是到大唐做將軍,就是到明朝當王爺,最差的也能混到腐敗的滿清宮廷裏頭當個太監之類,雖說下身少了點零部件,但養眼呐,接觸的可都是皇妃公主,清一色的美眉團隊,隨時都能上下其手到處揩油……
唉,歐陽青春你小子呢,回到大清朝哪個時間段不清不楚,自己就連身份也沒換一個,既沒學會蓋世武功,也難以保證金槍不倒,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兜裏剩下有數的幾張美元如同廢紙,完全找不準個人定位。
慘!比這個慘字更嚴重是什麼詞兒來著?很慘,非常慘。
慘到孟薑女改嫁,王母娘娘結紮,閻王爺他老媽上吊自殺!
歐陽青春在這裏自怨自艾卻懶得睜眼。
睜開眼又如何?
反正不可能是皇宮,更不可能有漂亮的美眉來為自己吸毒療傷。
他記得自己在昏倒前是爬到了半山坡上,甭管是誰又救活了老子,客觀環境均不會發生本質改變,沒可能突然出現一架軍用直升機,把老子捎回到加利弗尼亞吧?
實際上,歐陽青春此時已經萬念俱灰,喪失了在陌生世界生存下來的勇氣。靠他奶奶的,裏那些回到過去的人物無不叱吒風雲,甚至改寫當時的曆史,偏偏老子我這般命苦,連自家的命運都無法把握,更別說改寫狗屁曆史了!媽的,等著被曆史改寫吧!
也正因為歐陽青春心如死灰,所以即使身邊有了細碎的響動他也懶得理睬。
該來的就讓它來吧!
大不了自己讓無鹽阿姨強奸一下下,或者被一頭孟加拉老虎當作甜品給米西嘍。
就算是先被奸,然後再送去給老虎當點心,總好過目前這種狀況,渾身傷痕,舉目無親。
想投靠丐幫?不知道總部所在地。想出家混碗粥喝?找不到和尚尼姑。
唉,做人做到這個份上,真失敗呀!
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令歐陽青春悚然一驚。
小手微微帶點兒涼意,好象質地光滑細膩的溫玉,輕輕貼在自己發燙的皮膚上十分舒服。歐陽青春泡妞無數,不必看也知道這是一雙女孩子的手。
花叢駭客們品評女人好壞,常常認為先需要看腳,卻不知女人的手同樣重要,一位出色的女孩子如果長了雙粗糙的大手,那麼她整個人的檔次都會下滑不止一個順位。
而眼下這雙手絕對屬於難得的精品!
纖小,細長,柔滑中略帶一點點濕潤,可能是從外麵進來,手指尖有微弱的涼,那感覺真好似一塊傳世已久的美玉。
歐陽青春不由得心中一蕩。
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再怎麼消極絕望的男人,碰到出色的女孩子還是會忍不住偷看兩眼。
不知道這雙可愛小手的主人長得什麼樣兒?自己有輕生的念頭不假,但誰他媽規定要死的人就不準欣賞美眉?
歐陽青春悄悄張開眼睛,正巧同一對大大的、晶晶亮的圓眼睛對上。
可能是那女孩想俯身觀察自己傷情,因此臉兒貼靠得非常接近,這時歐陽青春突然睜眼,兩人的間距相當短的眼睛相互瞪著,情況實屬意料之外,二人都不禁同時“啊”了一聲。
女孩道:“三子哥,你可醒過來了!”語氣中充滿歡喜之意。
三子哥?誰是她哥?她叫誰呢?
歐陽青春前後左右打量個遍。一間破破爛爛的茅草堋,四下跑風漏氣,沒有一件象樣的家當,僅有的一個青瓷碗還豁了個大口子,碗上麵有道長長的裂縫驚心動魄鋦著幾顆大鐵釘;碗裏盛了半碗液體,與其說是水不如說是泥糊或者醬湯,單從這半碗水的成色以及裝水的家夥式兒,就知道這戶人家日子過的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