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娘見自己的兒子哭得那般傷心,既心疼又無可奈何,因為到此時她都沒聽明白其中緣由。
蘭庭軒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能無奈的任由他哭泣,或許發泄出來了,他的心情會好一點吧。
“我隻是想見她最後一麵而已,老天連這樣的心願都不能滿足我嗎?”等他哭完後,他憤恨的說道。
“兒啊,秋染是誰?”吳大娘終於忍耐不住,好奇地問道,她知道此女子肯定是兒子心儀之人,隻是兩人好像不能在一起。
“她是我無意中救的一名女子,那時她已經是青樓有名的花魁,不過她隻賣藝不賣身,那次之所以想要尋死,是因為有一個好色男子想要買她的初夜,她不願意卻又無力反抗,這才想不開尋死的。”吳大春幽幽的說起兩人的相遇來。
吳大娘聽說秋染是青樓女子時,頓時一驚,但想到兒子為了她竟然哭得那麼傷心,也不敢嫌棄她的身份。
“她原本是官宦家的小姐,父親因遭小人陷害而丟了性命,母親承受不住打擊,也相繼去世,她最後無依無靠隻能去投靠舅舅,沒想到半路上被人綁架賣入青樓。”吳大春將她的遭遇一並說了出來,或許是不想讓他們看輕秋染吧,才會說的那麼詳細。
薑琉璃聽了頓時了然,今天見她時,便知道她的出生不一般,舉手投足間透露著優雅,有種貴家千金的氣息。
“被賣入青樓已經身不由己,若是連最後的尊嚴也丟失了,那她活著也毫無意義,這便是她尋死的理由。”吳大春苦澀的笑了笑。
“她是個可憐的姑娘。”吳大娘歎息的說道,原本還有些嫌棄她的身份,現在聽了兒子的解釋,又開始同情她。
“大娘,若是她能成為你的兒媳,你會嫌棄她的身份嗎?”薑琉璃連忙問道,若是吳大娘不喜她的身份,那她的生活也會不如意的,這一點,她竟然才想到,自古以來婆媳戰爭才是最可怕的,她怎麼偏偏將這件事忘記了呢?
“她若是能成為我的兒媳,我自然會好好待她的,可惜……唉。”吳大娘雖然不知她為何會有此假設,但還是如實地回答了,隻要她的兒子喜歡,她定然會欣然接受,哪怕心裏有些不願意,也會為了兒子妥協的。
薑琉璃驚訝的看著吳大娘,還真沒想到她竟然能如此欣然接受一名青樓女子做兒媳,在這思想保守的年代,即便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妓,依舊被人嫌棄,更別提將她們迎娶回家了,看來吳大娘是真的很疼愛自己的兒子,為了他可以做出任何的妥協。
“您真是一位好母親。”她羨慕的看著吳大娘,他們母子間的感情,一直都是她所想要的,雖然義母有給過她母愛,但時間太短,短到她已經忘記被寵愛的感覺。
一旁的蘭庭軒見到她眼裏毫不掩飾的豔羨,便明白她的家庭與自己一樣,都是不完整的。
五日後,薑琉璃與蘭庭軒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柳溪村現在正處於什麼都很稀缺的時候,所以他們要去縣城,準備點幹糧再趕路。
離開的那一天,僅剩的所有村民都來送他們,直到送到村子入口處,這才停了下來,看著他們消失在視線裏,這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去。
薑琉璃帶著他們來到秋染所住的客棧,打算讓他們相見,這幾天吳大春就像丟了魂一樣,做什麼都無精打采的,蘭庭軒有心教他認識藥材,見他那樣隻能作罷。
“大春,等一會兒不要太激動。”站在客棧門口,薑琉璃突然出聲提醒,這沒頭沒尾的話,令所有人都很不解。
她見所有人傻呆呆的看著自己,無聲的笑了笑,並沒有打算解釋給他們,反正一會真相揭曉,無需再解釋。
她徑自走進客棧,蘭庭軒見狀,緊隨其後,留下吳大春與吳大娘收拾行李與馬車。
“丫頭,你那是什麼意思啊?”蘭庭軒之所以拋下吳大春他們,僅僅隻是好奇而已,不然的話,定會同他們一起收拾行李。
薑琉璃原本還想再賣一下關子,卻見到樓上走下來一位姑娘,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秋染。
“這便是我的意思了。”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著樓梯處。
蘭庭軒見到秋染從樓下走下來,起初有些不明白,當她又看向身後時,這才恍然。
“薑姑娘。”秋染見到薑琉璃很是激動,她在這裏等了許多天,以為她是在騙自己時,客棧老板告知她,薑琉璃出現了,這才激動地下樓來的。
“丫頭,是你替秋染贖了身。”蘭庭軒震驚得看著她,雖然他沒見過秋染,但直覺告訴她,眼前這位我見尤憐的女子便是秋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