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揭先生以為呢?”素鳴衍這才有膽轉頭去注視摩揭伯岑。
摩揭伯岑手指著腦門,說道:“人的區別隻在這裏,不過殿下有些自作聰明……”稍稍一頓,眼睛卻沒有從素鳴衍的臉上移開,“誠然你所說的極有道理,但你卻懷著別的心思。”
素鳴衍額頭滲出細密汗珠,料不到自己冥思苦想的妙計,卻輕易讓摩揭伯岑輕易看透。
“你還是怨我將你體內的丹力廢掉?擅那旃文不讀書、武不知兵,你傷痕累累,勢必勞煩羽嘉主祭為你療傷,若不將你體內的丹力廢掉,如果瞞得過他們。待你回到帝都,內廷自有曠世絕學供你修行,哪一樣不比你的青羅氣勁強上百倍?你有何要求,一並說來,省得彌生盛怒之下,手裏失了分寸?”
“素鳴先生可安好?”
“他在休屠的密羅星辰神殿修行,你暫時還是不要見他為宜,經院以及其他人都成了天地間的塵埃,不勞你掛念。”
雖然猜到這個結果,素鳴衍聽摩揭伯岑旁若無事的說來,背脊上的寒毛聳起,隻覺心髒給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拽著,幾乎要迸裂開來。
“我身為經院仆役,先生能讓我享受一世的榮華,還敢奢求什麼?隻是想到厲害處,不由心裏有些害怕,又怕先生想的不夠周全,才會自作主張。”
摩揭伯岑眼裏還是將信將疑,語氣卻緩了下來:“我在帝都之時,教宗頻毗婆羅暗示我將為殿下之師,殿下遠行休屠,也是出自教宗與帝君的安排。迫於帝君、教宗的壓力,我雖然是流徙之臣,卻逃不脫出任王子師的命運。與其將所有政治籌碼都壓在驕奢淫逸的王子身上,還不如由摩揭家自己掌握命運。”
素鳴衍心想摩揭家知聞此事者絕對不多,卻是極少數的人決定一個千年家族的命運。
“帝君自然也不希望看到殿下對他人言聽計從,殿下自作主張也是可以的,隻是不要用來試探他人的底限。”
“紫狻獸可在先生處?”
摩揭伯岑微微一笑,左手一抖,展開的寬大袖口裏,小紫狻蜷成一團,下巴正磕在那枚皺巴巴的青果上。袖口垂舒,小紫狻滑到綢被之上,卻沒有給驚醒,摩揭伯岑站起身來,說道:“待罪之臣,不敢久居殿下之側,容我告辭。”側頭對巫彌生說道,“彌生,送我出去。”
等摩揭伯岑與巫彌生離開好一會兒,素鳴衍才回過神來,隻覺透體冰涼,後背給冷汗濡濕。素鳴衍萬萬沒有想到摩揭伯岑早將猜出自己的反應,他的心機,讓人不寒而栗。
倒是摩揭伯岑說他還能重修武技,讓素鳴衍心安不少,大不了一走了之,天地之大,還輪不到摩揭伯岑隻手遮天,想到這裏,凝神守心,默念法訣,試用念力控製天地間的混沌元素之力,動念之間,手掌之上燃起一團豔紅的火焰。
紫狻對天地間的混沌元素之力十分敏感,酣睡多時,這時醒了過來,睜開惺鬆的小眼,看見素鳴衍,四肢一張,頸毛豎起,素鳴衍伸手隻按住它的紫色殘影,小紫狻已撲進他的懷裏,猛舔他的臉,將右手的那蓬豔紅火焰撞得落在綢被上。
素鳴衍看著青銅床上的錦綢之物眨眼間焚為灰燼,無奈苦笑,驚慌趕來的女侍與侍衛詫然望著內室漸漸熄滅的火焰,殿下立在床前,一隻紫絨毛小獸在他臉上猛舔不休,殿下臉上卻無驚惶神色,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摩揭伯岑剛走這裏發生什麼變故。
素鳴衍說道:“摩揭先生贈我一隻小獸,說是不畏火燒,我試了一下,果真如此。”
紫狻不知素鳴衍拿他當借口,陷入乍見故主的喜悅之中,猛舔不休。眾人心裏見殿下為了試驗摩揭伯岑的一句話,竟用火去燒這麼可愛的一隻小獸,想起殿下以前的傳聞,都斂息搌氣,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內心的想法暴露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