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野城剛剛建成,城裏除了苦役,就是剛剛脫離苦役身份的平民,總數將近六千人,望野城附近雖然一馬平川,但是沒有足夠的水源可供耕作,平民主要還是到城中各處工地上的攬活。
望野城的糧食以及生活必需品都要從下資運來,上唐城也是如此,不過上唐城位於下資到羽嘉的隘口上,羽嘉郡的商稅,上唐城要分掉四成,商旅雖然剛剛繁榮,每日過境商旅過境上繳的商稅也有上萬銀幣。但是維持兩城的日常開銷,加上侍衛營、千賀武士營、裔天護衛營、龍騎營、望野衛戍營等龐大的軍備,每日都要往外撥出十萬銀幣不止。
素鳴衍這幾年收刮來的錢財,看上去數目龐大,但也經不住兩年的消耗,特別這兩年正是急劇擴張、支出遠遠大於收入的時候。就算與盧氏打通天都山峽口便道,那時將從黑礫原源源不斷的汲取財富,但是便道一開,那時就要沿便道向兩翼擴張,財政上的缺額更大。
當素鳴衍為財政上的缺額頭疼時,財力、人力都很富足的巫氏、摩揭氏卻可以趁其便,大肆的將勢力滲透進來,這一切都還不容素鳴衍拒絕。
僅僅是扶植忠於自己的勢力,其滲透速度遠遠比不上根基深厚的巫氏、摩揭氏,素鳴衍有必要引進更多可以製衡巫氏、摩揭氏的勢力。
長照妃闕氏之所以選擇納吉家為自己地妃族。素鳴衍猜摩揭伯岑在其中起了關鍵作用,但是摩揭伯岑絕不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納吉天仕,素鳴衍甚至相信,就算摩揭氏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既然如此,納吉氏就可以拿來製衡摩揭氏與巫氏。
素鳴衍決定到上唐看看長照妃闕氏為他選定的正妃,為了增進與羲族世子波旬之間的關係,他特意邀波旬也一同到上唐去。同時可以探聽更多奔雷原的事情;盧扈讓盧青葉跟六殿下多親近親近,讓他跟著去上唐城。
素鳴衍特意邀波旬坐進他專有的精銅戰車,羲人哪有這麼奢侈地物品,素鳴衍見波旬一臉羨慕的樣子,說道,“波兄恢複真身能有多高,我讓手下工匠為波兄定製一乘戰車?”
波旬搖了搖頭,說道:“這乘戰車相當寬敞,但還容不下我羲人的軀體,真正要定製這麼一乘戰車,哪裏去找戰獸。外麵的四匹銀角風馬獸神駿雖然神駿,但還上不上羲人的戰場。
“羲人的戰場?”素鳴衍敏感的抓住波旬的字眼,“難道羲人之間還存在戰場嗎?”
“說說而已,”波旬顧左右而言他,“惟有紫狻獸、雷雲獸才天生是我羲人的戰獸,可惜明河不會割愛。”
素鳴衍撇撇嘴,搖搖頭說道:“龍獸才是光明星辰之神的侍獸,傳說峻衡山深處有龍獸出沒,波兄何時想進峻衡山捉龍獸。我倒可以在一旁為波兄助威。”
“在一旁助威?偏偏明河能說這般無賴地話來。”波旬苦笑道,“龍獸是眾獸之王,九階的天獸。隻怕惟有神祗降臨。或有可能降服龍獸。單是明河的紫狻獸、雷雲獸就叫人眼饞,明河是如何降服兩獸的?”
“我都跟你說過了,我這點伎倆,如何能降服天獸?天獸之智不在人下,自然也會選擇人親近。”素鳴衍自然不會將詳細告訴波旬,避重就輕的推搪了幾句。
波旬說道,“明河似乎不想讓部眾知道天獸的存在,還特意吩咐盧扈他們守密,所為何事?”
素鳴衍笑道:“波兄手下也有部眾,會不會讓部眾看穿自己的底細?統禦之道。實在不足為外人道。”
波旬微微一愣,隨即露出理解的一笑。
車轍轔轔,修築上唐至望野的道路,隻花費半年地時間,但是無數苦役卻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參與修築此路的苦役最後都被敕免奴隸身份,也洗脫流寇地身份,成為望野、上唐地平民,對於還活著的苦役來說,似乎辛苦也有所值。
素鳴衍在羽嘉郡的強勢,讓納吉涅騎猶豫了,內心有所畏懼,他甚至想勸說父親解除若蘭與六殿下之間的婚約,通常卷入帝位之爭的家族,隻有勝利者才有好下場。
在素鳴衍抵達上唐的前一天,納吉天仕也秘密抵達上唐,納吉家此時想脫身而出,已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他必須親眼看一看涅騎所看到的事,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