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鳴衍將衷闌晦嘴角浮起的輕蔑之情看在眼裏,微微一笑,說道:“佐政大人既然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春宵遲遲,現在我倒困了,我就不陪佐政大人了。”還不待衷闌晦告退,他就站起來要走了。
“殿下……”衷闌晦見素鳴衍要走,急得差點要過去抓他的衣襟,“帝子還有話讓我捎給殿下聽。”
素鳴衍撇撇嘴,重新坐下,說道:“我就說不會是敘兄弟之情那麼簡單。”
衷闌晦無奈的一笑,說道:“殿下在羽嘉逍遙,卻未曾想過帝都的凶惡,若非帝子三番數次的封回蘇蓋文的密奏,殿下隻怕要受到帝君的申斥,其他人倒也罷了,蘇顏士吉可是緊盯著殿下啊。”
素鳴衍眉頭微微一皺,忽兒展開一笑,說道:“我也知道,我之所以能躲在羽嘉逍遙自在,全賴二哥的庇護,我也非不知好歹之輩,隻是羽嘉遠在萬裏之處,就算我有心助二哥一臂之力,也鞭長莫及啊。”
衷闌晦從懷裏掏出一封書函,說道:“帝子還有一封親筆信捎給殿下。”
素鳴衍佯怒瞪著衷闌晦,斥道:“若是話不投機,是不是我還看不到這封信函。”
“事關機密,還請殿下見諒。”衷闌晦慌忙謝罪,不過神態間卻不將此當回事。
素鳴衍見好就收,也不是真的生氣。素鳴衍在秦山時見過檀那隆城的筆跡,拆開信函,確實是他親手所書,隻是抬頭不具名,不落款,信中寫道:“……你我兄弟二人雖非一母同胞,但在諸兄弟中,最親也,也是可約富貴之人。我事若順,則兄弟之義長存,弟的富貴也不至於毀於他人之手……”
素鳴衍將信函鄭重其事的折起藏在懷中,看著衷闌晦,問道:“佐政可知信中內容?”
“臨行時,帝子有提及過,”衷闌晦說道,“帝子順利登上帝位,殿下才能一直逍遙如故。”
“看來佐政是可說大事之人。”素鳴衍說道,“我也是幾遭大劫的人,在羽嘉幾乎不存全屍;車駕過碎葉,巨石覆頂;隨後出質迦南,為全性命之故,瀆神自汙,自絕於帝位之外,這才能到羽嘉做逍遙郡王。除了二哥之外,我誰都不信任,心裏自然也盼望二哥能登上帝位,讓我繼續在羽嘉逍遙。自家人不說兩家話,二哥在帝都處境究竟如何?”
“帝子身為內府司監,欲用明安圖掌廷衛,竟屢屢被阻……”
拱衛帝都的軍事力量可分為一司三衛,一司為帝都衛戍軍司,負責外城的防務,百營兵馬共分六軍統治,其中至少有四軍受大宰官蘇顏士吉控製。三衛即為廷衛、郎衛、禁衛三軍,這是衛戍帝宮的重要力量,雖然說隻有十營兵馬,卻是帝國最精銳的軍隊,由帝君直接掌握。通常說來,確立帝子之後,帝子出任內府司監的同時,也將由帝子指派的將領統領內府司係統的廷衛,確保帝權的順利交接。
檀那隆城欲用明安圖掌廷衛,屢屢受阻,也說是說檀那隆城迄今為止手中還沒有抓到一點兵權。
素鳴衍攤攤手,說道:“廷衛之事,我也愛莫能助,尤溪、白術皆從廷衛軍出來的,在廷衛軍有幾個私人,佐政且說誰人在背地裏壞二哥的好事,或許能說上兩句話。”
衷闌晦搖了搖頭,眼下已不找幾名將領說上幾句話的問題,說道:“三衛職掌禁中、帝宮,雖說由帝君直接掌管,但是這十幾年來,帝君極少問國事,其他幾位殿下大肆在三衛軍中安插人手,使得三衛一支可以讓帝子信任的人馬,日後接替帝位之時,無疑予人以柄,令人擔憂。”
素鳴衍附和的感慨悲歎了兩聲,說道:“確實如此,如今老四賴在帝都不到地方上去,大肆結交三衛的將領,我在異地也有所聽聞,想必老大、老三也是如此,唉,父皇怎麼就不知道約束一二?”
“禁中力量不會輕叛,關鍵的是大殿下與三殿下的封地離帝都甚近,其封地駐軍秘密調到帝都,隻需一晝夜的時間,這其中的變數,也讓人堪憂啊。”
素鳴衍眉頭皺起,帝都衛戍軍司百營都是實額,每營將士千人,蘇顏家在帝都附近握有最多的兵權,誰能得到蘇顏家的支持,無疑會在帝位爭奪中握有極大的勝算。當然蘇顏氏真接幹預帝位的廢立,一定會引起其他兩大家族的驚慌,使情況變得更糟糕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