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鳴衍用一方白布將長擊刀上的血跡擦幹,身後流寇大營的營地裏,火焰漸漸熄滅,滾滾濃煙不斷的湧向天空,亂屍堆積,有千賀武士在空中封鎖,留守流寇大營的六百寇兵沒有一人逃脫,但是並不意味著商秋風、易非天不會察覺到這邊的情況。
在寇兵奇襲羽嘉城的第三日,素鳴衍才率領早就按捺不住的侍衛營、千賀武士營、射手營一舉攻破流寇大營的營地,盡殲留守營裏的六百寇兵。營地以及商秋風留在營地無法帶走的大量物資交給德羅巴麾下的武士,他率領侍衛營、千賀武士營、射手營近一千二百名精銳沿楚布河西岸廢道往南運動,於次日午時抵達蘇蓋文設城羽嘉城北的營壘。
從營壘的殘跡上可以看出此地發生出激烈的戰鬥,商秋風奇襲羽嘉城的同時,也分兵襲擊此地的營地。此地駐紮的兩千將士是羽嘉邊防軍司的精銳戰力,除非商秋風、易非夭一開始就將此地作為攻襲的重點,才有可能在短短兩天時間裏全殲這支精銳。
枝伯、千賀長琴都恢複樓迦羅人的真身,肩後的雙翼如金似鐵,散發出金屬般的光澤。
素鳴衍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笑道,“城裏的殺伐之音還沒有停息呢,易非天既然沒能在我們到來之前攻下羽嘉城,隻能抱著遺憾離開羽嘉了。”
羽嘉城,位於楚布河穀西岸,為帝國西南雄城,西鄰羽嘉山絕嶺,僅開北、東、南三門,北城最先陷落,東城與南城先後陷落,隻有總督府所在的內城頑抗至今,也到了燈枯油盡的時刻,狹窄的街道、堅固的石牆讓寇兵無法展開優勢兵力。易非天手裏雖然有二十名龍象騎士,卻沒有用於城裏的戰場,但是近百名羽鷲騎士卻令堅守總督府附近的守軍吃足了苦頭,喪身羽鷲騎士之手的將士多達五百人,守軍的意誌幾乎被青羽猛鷲的閃著寒芒地利爪所擊潰。
蘇蓋文衣甲上的血跡已成深褐色,體內不可遏止的湧出疲憊之感。心想自己尚且如此,那麼僅存的五百名將士更是不堪。柳靜安右臂殘去,左手持劍,神色堅毅,絲毫沒有氣妥之色。哀闡晦、石字度也狼狽不堪,依牆坐著歇息。這時候空中傳來振冀之聲,哀闌晦神色大變。寇兵攻勢剛剛給擊退,怎麼又像潮水一般湧來。
一聲嘹響的長嘯響徹長空,柳靜安抬頭望去,千賀武士漫天飛來。
慕昭雲、盧扈、盧青葉、明石羽率領三百侍衛營精銳與五百射手營精銳留在城外,並不急於跟寇兵接戰。牧易寒所部兩千精銳在城北營地也最先受到寇兵的襲擊,傷亡慘重,一直無法進入羽嘉城與蘇蓋文彙合,也無法得到蘇蓋文地指示。這幾日來就在城外遊擊,牽製一部分寇兵。
尤溪率領侍衛營、射手營與牧易寒接觸之後,便代傳素鳴衍之令,讓牧易寒率殘軍南下增援南部壁壘防線,雖說迦南這次寇邊沒有做什麼準備,但是保不住他們人多勢眾。說不定會趁守軍士氣低落之機攻破羽嘉南部的壁壘防線。
牧易寒殘軍留在羽嘉城外意義已不大,還不如去堅定南部壁壘防線守軍的抵抗意誌,若能將迦南大軍嚇退,就有含殲寇兵的可能。
羽鷲騎士經過四日的激戰,傷亡極其慘重,麵對數百名精銳千賀武士,根本不敢出戰,易非夭抬頭看著千賀武士展開碩大的羽翼飛過頭頂,降落到總督府所在內城。知道錯過奪取羽嘉城地最好機會,還是讓檀那明河及時趕來了。
易非天下令城中的寇兵向南城集結,令城外地寇兵從外城迂回到南城門外,商秋風對素鳴衍麾下私軍的戰力最有認識,見漫夭飛翔的千賀武士心中已生怯意,見易非天如此而已,哪裏會有異議?
素鳴衍從一名千賀武士的肩頭躍下來,千賀武士接替總督府左翼的防衛,撤下的將士幾乎沒有一個完整之軀,總督府的庭院裏躺滿傷患,幾乎沒有立足的地方,但是脫離死亡地恐懼,數百人數日來臉上首次露出一絲輕鬆之色。
柳靜安右臂自肘部以下斷去,甲袖綁在身後,以免作戰時左右晃動。素鳴衍一把攙住柳靜安,不讓他拜倒,看著他的斷臂,問道:“城裏不是有光明術士嗎?”
柳靜安說道:“續肢之術費力太多,殘我一臂,能活好幾名傷患,靜安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