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後,波旬進入黑礫原探訪素鳴衍。
經過半年整訓的侍衛營武士,身上的肅殺之氣更加濃烈,狂虐的暴風沒能讓他們屈服,反而錘煉了他們的筋骨,使他們身內的丹勁更加凝實。兩年來,新擴編後的侍衛營經過戰火與黑礫原惡劣環境考驗,戰力已經恢複到擴編之前的水準。
“青嵐的局勢已經惡化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明河為何能無動於衷?”
西部六郡合兵在河洛郡阻截貝迦西路入侵軍,與此同時,北方抵抗聯軍籌劃在關河郡的北部博重地區與貝迦東路入侵軍會戰。博重會戰失利,北方抵抗聯軍被迫撤出博重地區,退入到關河郡的中部。西部六郡聯軍的人數雖然多於貝迦西路軍,但是聯軍內部參差不齊,又是倉促成軍,在北方抵抗聯軍失利之後,士氣大降,沒有繼續阻截貝迦西路軍的信心。此時西部六郡聯軍內部出現分歧,樊川、河洛、銀城的將領主張將六郡聯軍撤入關河郡,與北方抵抗聯軍合兵,與敵軍在關河郡中部地區決戰。以摩揭葳為首的休屠籍將領自然不會放棄對休屠郡的防守,主張六郡聯軍撤入休屠郡,在外圍牽製貝迦西路軍。爭執不下,惟有分兵,休屠郡兵馬回休屠防守,樊川、河洛、銀城三郡的兵馬向關河郡撤退。
貝迦西路軍沒有尾隨進關河郡,而是從六郡聯軍讓開的縫隙橫穿河洛郡,進入樊川郡。貝迦西路軍的大迂回戰略令帝國惶然大亂,急令六郡聯軍追擊貝迦西路軍,又令在泰山與迦南對峙的南部邊防軍分兵進入樊川禦敵。
西部六郡聯軍守城尚不是貝迦西路軍的敵手,奈何分兵野戰?摩揭葳率領的休屠郡兵在上原被擊潰,殘兵退入休屠東南休整,樊川、河洛、銀城三郡聯軍見休屏郡兵被擊潰,不敢與之接觸,退守碎葉。
帝國此時才意識到貝迦西路軍的進攻路線才是貝迦人這次傾國之戰的戰略重點。但是整個西部的局勢已經殆壞。
素鳴衍看了波旬一眼,知道並非真心關注帝國地局勢,淡然說道:“貝迦傾國而戰,分東路、西路入侵。攻勢如雷霆萬鉤。帝國悉無準備,今天的局勢算不了大壞。帝國軍的主力還沒有給消滅,東部的兵馬與資源還沒有動員起來,甚至連迦南都以為帝國沒有到最危急地時候。以至不得不按下趁火打劫的念頭,我不過是一個邊郡小小的郡王,又有什麼好擔憂的?”
帝都以東的地域占帝都將近二分之一地麵積,卻擁有帝國四分之三的人口。聚集著以蘇顏氏、元城氏為首的近四分之三的貴族,那裏是帝都最富裕地地方,也配備著帝國最昂貴的兵種。
波旬搖搖頭,他對青嵐局勢的認識並不深刻,換句話說,他對世俗社會發生的戰爭並不關心,若非擔心戰爭會波及到羽嘉郡,他才不會親自到黑礫原來。
當初帝都令六郡合兵阻截貝迦西路軍的入侵,羽嘉郡並未出動一兵一卒。但是羽嘉郡確實受到戰爭的波及。所牽羽嘉郡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裏,將大量的人口遷入燕語高地,開設牧場,糧草缺乏的困境業已熬過去了。
波旬問道:“明河難道就一直留在黑礫原,對外麵地局勢不管不問?”
素鳴衍抬起頭,望著茫茫流動的風沙,說道:“進入冬季,就無法繼續留在黑礫原了。”進入冬季,黑礫原的暴風將更加肆虐。那時也容不得他不離開了,就算盧蕭哲也會暫時避入天都城,不然冬季的黑礫原會讓他們什麼事都做不成。
表麵上看,羽嘉郡的武力並不強盛,定軍堡、丁柳堡在內的壁壘駐軍五千人,羽嘉城衛戍兵力三千人,加上望野、上唐的衛戍兵力,總共才一萬多點,這些兵力要守住地廣人稀的羽嘉郡都倍感吃力,帝都眾人可不奢望羽嘉郡還有餘力分兵。
波旬離開之後的第三日,在望野再也坐不下去地巫彌生也來到黑礫原。素鳴衍就藩羽嘉之後,在望野築王城。在巫彌生的主持下,巫氏、摩揭氏的勢力在望野城肆意膨脹,巫彌生一手控製的望野衛戍營聚集巫氏、摩揭氏的族中精銳,雖然隻有千人,戰力卻淩駕於諸軍之上,
素鳴衍躲在黑礫原,巫彌生不想撕破臉,也無法檀自率領望野衛戍營增援休屠,直至摩揭葳在上原戰敗之後,巫彌生才再也坐不下去,親自到黑礫原來見素鳴衍。
“你為何能在這安坐如素?”巫彌王屏棄棄他人,單獨在靜室裏見素鳴衍,目光銳利,語氣逼人。確實,因為素鳴衍的緣故,令摩揭氏、巫氏最重要的一支戰力被迫滯留在羽嘉,要是同時與千賀武士營增援,就算無法避開上原一戰,也不會損失這麼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