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1 / 2)

羽嘉山、峻衡山以及兩座巨大山係之間的喇叭形山穀仿佛一幅沒有邊際的畫卷呈現在眼前,樓迦羅人展開黛青色的羽翼懸浮在流雲之側,曾經幹涸國度如今已是水澤之地。

沿楚布河故道修築的道路完全給突如其來的洪水衝毀,已經過去五天了,但是山穀的低陷處形成一座巨大的湖泊,曾經的定軍堡完全淹沒,渾濁的湖麵上甚至看不到塔樓與壘牆的影子。

“桑瀾泊!”易非天絕望的望著橫在眼前的桑瀾泊,消失千年的湖泊再度出現,卻封堵住他們歸鄉的路途,洪峰行過丁柳堡,易氏軍隊悉數撤到附近的石嶺上。羽嘉城以南的山穀成喇叭形,大水從隘口行泄,相對平坦的穀地緩解大水的衝擊,大水鋪地而來,但沒能衝毀丁柳堡,使易氏免於斷糧之憂。雖說沿楚布河故道修築的道路完全給洪水衝毀,但是貼著羽嘉山東坡坡腳的地勢相對平易,利於大軍通行。

易非天隨父親率領兩萬易氏精銳趁羽嘉城尚未準備齊妥之時,選擇南撤,萬萬沒想到在山穀的南側是一片廣闊的地陷地帶,也就是千年之前桑瀾泊幹涸之後留下的舊址,大水積於此,短短數日時間就形成一座遼闊的湖泊,隔絕易氏精銳返鄉之路。

賀蘭天湖灌入燕雲的大水最終都要通過楚布河流入布列楚河,羽嘉大峽穀是其必經的出口,千年之前的桑瀾泊據說有十萬頃之廣。桑瀾泊地水麵在不斷的抬高,直到恢複千年前的舊觀,大水將繼續往迦南境內傾泄。隻是不曉得迦南西北事務院能不能利用這短短的數日時間做好防備大水地準備,將低陷地裏地軍民遷移出去。

天穹流雲之側,樓迦羅地黛青羽翼仿佛死神的陰雲覆蓋在頭頂。雖然羽嘉大軍遲遲未出現,但是易非天心頭的陰影卻越發沉重。出現在天空地千賀武士越聚越多,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前期離開羽嘉城的千賀武士營主力業已返回。檀那明河此時正在羽嘉城調兵遣將吧?

“為什麼會這樣。”易非天捫天而問,“羲人賴為神跡的千丈冰岩為什麼會毀於一旦?”換成他時,賀蘭天湖的水灌入燕雲、灌入迦南西北。隻會讓易非天欣喜若狂,畢竟西北民眾因於水荒已有千年之久,現在卻讓易氏麵臨立族以來最嚴重的危機。

雖然桑瀾泊兩側地山嶺並沒有陡峭到無法讓人通行的地步,但是在千賀武士地威脅,沒有茂密森林的掩護,分散開翻越山嶺地戰士將完全成為千賀武士的獵物。

“嗚……”北麵的望哨吹響號角,易非天的心猛的一收。該來的終於來了,見父親易軒達從隊列的另一側向北麵的山脊馳去,忙催動騎獸跟了上去。

一隊騎兵出現北方的地平線上,大群的千賀武士浮在騎兵的上空。

“怎麼回事?”易非天疑惑的望著父親,郡嘉軍沒有傾城而來,輕騎兵不足兩千人,千賀武士也隻有四百人左右,難道檀那明河認為隻需要聶魯達的龍騎營就能吞得下易氏的兩萬精銳。

一側是渾濁的洪水,一側是陡峭的山嶺,隻有中間狹窄的地域可用為戰場,雖有兩萬精銳,但不能將優勢兵力發揮出來,而千賀武士卻是越發狹窄的地形越能發揮其空中優勢。

檀那明河打的是這主意?易非天看了父親一眼,易軒達臉上正露出喜色,想必是想出應對之策。

“將我的親衛營調上來。”易軒達大聲下令,“兩翼以馬弓營掩護。”

編製隻有千員的親衛營之中僅龍象騎士就有一百五十人,其餘皆是四五階的高階武士,易軒達此前擔心羽嘉方麵會利用千賀武士的空中優勢施加無窮無盡的騷擾,既然要正麵野戰,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結果。

北麵而來的兩千騎兵擺開衝鋒陣形,數百名騎兵散開,千賀武士綴在兩翼的上空低速飛行,不疾不緩的跟著騎兵衝鋒的步伐。

易非天沒想到要占地形的便宜,見羽嘉騎兵開始衝鋒,將麵罩放下,親率親衛騎營突擊。

易非天身子緊貼著騎獸的背脊,騎士長槍斜指前方,雙目不僅要注視正前方的敵騎,還要留意前方天空的千賀武士。千賀武士的陣形很薄,箭雨形成的威力有限,隻要穿突過去,自有兩翼的騎射手與其糾纏,敵人還是正前方雄厚的騎兵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