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臘前破,梅花年後多。絕知春意好,最奈客愁何?雪樹元同色,江風亦自波。故園不可見,巫岫鬱嵯峨。玉兒姐姐,我這首詩怎麼樣?”雲裳郡主顯然是受了笛音的啟發,突然來了靈感。
璞玉原本沉浸在那個熟悉的笛音中,那是一種以笛為安的境界,絕對是從容的。可以臨危不亂,可以寵辱不驚。似乎吹笛的人在告訴她什麼一般。
眼裏一片笑意閃過,若是別人猜不出來倒也罷了,若是她猜不出來,必定是要被打回原形了。
剛好腦子裏清明閃過,雲裳的詩也出來了。
璞玉索性來了興致,笑道:“疏技橫玉瘦,小萼點珠光。一朵忽先發,百花皆後春。欲傳春信息,不怕雪埋藏。玉笛休三弄,東君正主張。”
雲裳郡主一聽,笑道:“玉兒姐姐的才情,雲裳一向自愧不如。”
顏家一眾姐妹妯娌哪一個又能作得出詩來,所以這會兒就隻有聽的份了。
不過璞玉的詩一落,便道:“我帶著雲裳去見個熟人,幾位弟弟和弟妹盡興才是。”
雲裳一聽,便笑道:“玉兒姐姐,你知道吹笛子的人是誰?”
眼裏分明帶著好奇。
璞玉點頭笑道:“絕對是一個意外又值得你期待的人。”
說完這話,璞玉還特意掃了一眼顏正祥,果然見顏正祥的臉色一僵,然後又恢複了正常,雖然隻是很快的變化,可是還是沒逃離璞玉的法眼。
心下一笑,故意說的這般曖昧不明,就是想看看這個六弟的反應,有反應就好。
雲裳郡主顯然是個貪玩的,一聽到這話連連催著璞玉往回走,她對這個吹笛子的人好奇了,當然,這笛音的確好,技巧也不錯,想不到褚州還有這樣的人物。
兩人相攜著往回走的時候,顏正祥就跟在了兩人的身後,美其名曰:護送。
璞玉抽了抽嘴角,自己的園子還用得著護送,好吧,人家送的壓根就不是她。
雲裳郡主卻是一路腳步輕快,帶著沒心沒肺的笑撲了下來,待快到了那吹笛人的跟前的時候,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立在那裏,然後拉著璞玉的手,眨著眼睛道:“他……他……他怎麼來了?”
那表情,那神態,那語氣,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情人相會來的意外之喜呢,可是熟知兩人性情的璞玉知道,雲裳自小到大,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自家三哥不感冒,兩人碰到一起,要麼就是毒舌一番,要麼就是各自不理睬,和平相處的時侯極少。
嗯,細想下來,也不是沒有,好像雲裳與三哥初次認識的時候還好一些,可是從什麼時候變的呢?
璞玉記得好像是三哥有一次管雲裳叫“小肉球。”
笛聲回旋,漸漸的消散於無形,似乎無意驚擾這怒放的梅花。
“三哥,你怎麼來了。”璞玉笑著快步上前。
洛良驥張開了懷抱,顯然是想像小時候一般的把自己的妹妹擁進懷,畢竟有幾年時間沒見到妹妹了。
隻可惜,洛良驥的懷抱注定是個空。
因為被忽視的某男很不滿的把撲上來的璞玉直接攬在了懷裏,雖然側麵的視線有些冷勵,可是他有著合法的權力宣示著這個女人是他的,不容別的男人侵犯,當然,她的哥哥也不行。
雲裳好笑的看著這一幕,樂道:“洛三,你也有吃虧的時候,這下知道了吧,哼!”
明恍恍的笑話,而且很有興趣把這個樂子宣傳出去的樣子。
“小肉包,你還真是不遺餘力的配得上這樣的稱號呢,瞧瞧,這身上又長了多少肉啊?嘖嘖,難怪這麼大了還嫁不出去,估計人家看到你這一身肉都跑遠了吧。”
洛良驥其實也算是個風趣幽默的家夥,可是對上雲裳郡主,就是這般的沒有好氣,而且完全沒有拿她當郡主的自覺。
顏正祥也沒想到能見到洛良驥,尤其是看到他與雲裳郡主這般熟,一時間有些恍惚,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洛良驥也沒成親吧。
而且“小肉包”,這個稱呼,上下又打量了一下雲裳郡主的衣裳,似乎還不至於吧。
不過顯然白宇修是知道內情的,這會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宇修本來就有一種病態的美,這一笑,有一種勝似西子的美,清澈,純粹,幹淨,潔白。
在這一片梅林傲雪中,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清靜。
“白三,笑什麼笑,本郡主可是不會憐香惜玉的,小心本郡主用拳頭招呼你。”雲裳被洛良驥氣到的,不過顯然她自知不是洛良驥的對手,所以把目光對準了相對而言處於弱勢的人。
璞玉好笑的看著雲裳道:“好了,雲裳,冤有頭,債有主,你總不能拿白三公主當替罪羊吧。”
“妹妹,你學壞了。”洛良驥一臉委屈的控訴道。
璞玉靠在顏正陽的身邊,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道:“聽說三哥現在當差了,我還想見識見識三哥是不是把功夫都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