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算用命,也要攔住主子做什麼事,如今陣眼的事已無法改變了,主子,他們已經失去了這麼多人,他們的失去,都是為了護住主子想要護住的東西,主子沒有資格再任性了。
靈夕穿梭黃沙中,越靠近法陣,心跳越快,不可以,紫玨,不可以的,你們都在騙靈夕,你們這麼做,讓靈夕怎麼辦?你們是在逼靈夕。
可是,一切都晚了,當看到已經啟動的法陣,和陣眼上的人,靈夕的雙腳不自覺的停下了,她沒有力氣再向前了。
“你來了,知道你會生氣,靈夕,你聽我說,這個法陣的陣眼,是任何人,都不能是你,因為你的好好活著,你是不是已經認定,紫玨就是紫塢,其實,不是的,紫玨就是紫玨,不過是紫塢丟棄的一抹執念,靈夕,我本就不應該存在的,現在你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紫玨也好,紫塢也罷,憑什麼你自作主張。”不管他是誰,都不能替她成為陣眼,天啟還在等著她呢,天啟還在等著她。
“神帝出事了對嗎?”仿佛能看到靈夕的靈魂深處,隻一眼,就能從她眼中看出端倪,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生念,能讓她如此的,該是神帝天啟,剛才,他隱約能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神力波動,應該是了,所以,此刻她是在怪他,也好,這樣,她會少些愧疚,也好,她或許會記的久些。
靈夕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為什麼,為什麼都要以這樣的方式,消失在她麵前。
“靈夕,別忘了,你們還有個孩子,淩天,就算不為蒼生,不為任何人,你也應該為他活著,你應該自私一回,我想,神帝也是如此想的,他一定叮囑過孩子,好好陪著娘親,如果那孩子失去了爹,再沒了娘,你覺得,那孩子不可憐嗎?靈夕,他才是你在這世上,最應該護著的人,蒼生大道,神帝替你了。”
紫玨站在陣眼上,腳下陣氣橫生,法陣已經成了,看來,他也是可以作為陣眼的,還好,這便是所有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她的想法是對的,這生陣,或許真是鳳羽那死陣的克星,他已經能感受到體內漸漸升起的磅礴之氣。
那是一種讓人充滿希望的力量,大陣的力量開始慢慢的融入他的體內,很快,他便是陣,陣便是他,他就可以離開這裏。
她與西玄的對話,他其實都聽到耳朵裏了,那鳳羽以身為陣,出賣靈魂成了活陣,不得不說,那個鳳羽,也是個驚才絕豔的,憑著自己的一己之力,揣摩出法陣的真諦,沒錯,如果讓靈魂與法陣融為一體,那自己就是法陣的一部分,可以陣隨身動,隻是,從今以後,他就沒有靈魂了,會同這法陣一起,相生相伴,永遠無法脫離法陣。
“你們為什麼都要替我決定?”靈夕終於開口了,卻是滿口的無力與無奈,她不想這樣,他們知道嗎?
他們為什麼都要這麼做,可是,她卻無力也不能去指責,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他們終究以這種方式方法逼著她為她做了選擇。
沒錯,她現在,就是想要做什麼,都不能了,因為他們都替她做了,他們都替她安排好了她要走的路,還留下一個淩天,讓她再無力決然去做什麼的理由,沒錯,淩天,那個孩子,在天啟消失的時候,哭的那般傷心,她硬著心腸不敢去想,可是,紫玨的話,讓她的心開始軟弱下來。
“靈夕神君,紫玨山神說得對,我們一定要闖過這次浩劫,小帝君不能再失去你。紅天求你了。”紅天突然單膝跪地,朝著靈夕行下大禮,這是替他家主子唯一能做的。
靈夕終於滑落兩行淚,“紅天起來吧,我知道了。”她這條命,已經承載的太多了,不再屬於自己了,所以,今後她沒有資格和理由任性了。
紫玨終於放下心來,靈夕,對不起,用這種方式逼你,情非得已,希望天地浩劫之後,一切都會過去。
陣氣還在源源不斷的融入體內,紫玨知道,時間到了,騰空而起,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該去做他該做的事了,他走之後,黃沙漸漸散去,焦漠之地,四處開始生出綠意,那嫩的油亮的綠色,讓人的心都跟著生出顏色,那是希望之色,慢慢的,一寸寸的,那抹綠色開始吞噬整個荒漠。
沒過多久,他們眼前就成了一片綠洲,慢慢的,有草木發芽生長,他們甚至能聽到花開的聲音。
“主子,咱們也該走了,你看,這裏的綠色,一切都要結束了,這裏已經有新的開始了,主子,小帝君醒來,要是見不到你,西玄神君恐怕也是管不住的。”落月靠近靈夕,輕輕說著,看著眼下的一片翠綠,聲音變的輕柔,心間豁然開闊,好像那一片陰霾都被眼前這一片綠色給衝散了。
“好,我們回去。”紫玨,謝謝你,謝謝你的成全也謝謝你的厚愛,靈夕此生欠你良多,唯有好好顧全自己,如你所願。
鳳羽正在拚命的催動法陣,不惜再次用人祭陣,靈夕說的對,她不可能停下,也沒有停下的理由,這一切,總會有個結果,快了她的力量就要到達頂峰了,很快,她就能衝破那道力量層,到時候,混沌之力的屏障,就再也擋不住她了。
生陣?靈夕,生生不息,那是世上最美好的願望,你以為,真的能如你所願嗎?告訴你,不可能。
白池感受到天啟神力的時候,已經知道天啟做了什麼,以為已經麻木了,可還是會痛心疾首,天啟,如果當初,罷了,一切都沒有如果。
快了,鳳羽在忙著提升她的法陣之力,他終於找到機會,凝聚最後的神力了,一切都改結束了,既然鳳羽不能死,那就一起永久塵封吧,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眼看著天啟形成的力量屏障正在一點點的被法陣的陣氣吞噬,西玄知道,最終,鳳羽還是如她所言,不顧一切的想要衝破那力量的阻礙,天啟當初也知道,擋不住,可還是做出選擇,隻為了這一點爭取到的時間。
“娘!爹!”藥效比靈夕預想的時間縮短了,淩天在西玄懷中驚醒過來,一醒來,睜著眼四周找著自己的爹娘,到底是個孩子,就算早慧,可在孩子的心裏,最重要的,還是爹娘。
看不到熟悉的聲音,開始彷徨不安,開始劇烈的掙脫,就是西玄的神力,也有些禁錮不住了,因為淩天身上,有混沌之力,而去神力本身就不弱,現在情緒激動之下,根本不懂的壓製,他隻想去找爹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