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感覺合上眼沒多長時間,卻似乎進入了很安詳的沉眠,睜開眼後,看見黎梓落就在我身邊,手臂搭在我身上,長長的睫毛貼在臉上,那精致卻看上去有些犀利的五官隻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沒那麼冷漠。
我輕輕拉開他的手臂鑽出睡袋,外麵的光線透過牆上的細縫照射進來,似乎風停了,大地出奇的安靜,靜到我隻能聽見我們兩的呼吸聲。
我看了眼熟睡的他,輕輕走到門口,刺眼的光線立即讓我眯起眼睛,我拉開車門,又從副駕駛那跳下車,頭頂的太陽照射在這漫天的黃沙之上。
我好像…忽然愛上了這裏。
我蹲下身捧起一把沙子,金色細膩的顆粒從掌心一點點滑落,柔軟得直觸心底。
那一瞬所有的陰霾都煙消雲散了,我仿佛與這漫天黃沙融為一體,徜徉在沙漠的懷抱中仰天望著碧藍的天空,光束打在身上,一切美好的像到了天堂。
未來,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等著我,但就在今天,我覺得我走到了世界的盡頭。
黎梵總是和我說,如果當初我沒跟著黎梓落這樣的人,以我那會小女兒姿態的性格,找個安安穩穩的男人過日子,人生肯定充滿歡樂和輕鬆。
雖然我的前半生跟著黎梓落大起大落,過得跌宕起伏,膽顫心驚。
但是美好的事物所有人都能看到,就顯得沒那麼珍貴了,當我看到別人看不到的美好時,才知道這一切有多珍貴!
就像沙漠這個詞,似乎與生俱來帶著災難、幹旱和畏懼,很多人不敢走進這腹地,當然也永遠不會知道這裏有多美!
我張開雙臂感受著沙漠陽光的沐浴,在我身後一雙堅實的臂膀環住我的腰將我拉到胸前,他的呼吸在我頭頂,溫暖而柔和。
我望著茫茫大漠對他說:“我突然知道大話西遊為什麼會在沙漠裏拍了。”
他將我整個人圈進懷中:“為什麼?”
“你看,在這個滿目荒涼寸草不生的地方,總會讓人產生一種無力的落寞感和絕望,可是如果有良人相伴,情會更濃。”
他聲音裏透著輕快:“你是我生命中最無法控製的小東西,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說過。
那天我早上五點起來去林場,一直忙到晚上烏仁哈沁打電話給我說有漢人要問我借車子。
我開回去已經很累了,車子給你們後,我回家就睡覺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一睡著夢裏全是你,老是感覺你在我耳邊喊我,後來發現不對,我好像真聽見你聲音了。
我從床上坐起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聽見你喊什麼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才感覺不對,好像不是夢。
我趕緊走上陽台就看你扒在院門上,皮得跟猴一樣!
你知道我當時多震驚嗎?”
我回過身抱著頭,把頭埋在他的胸間:“怪不得你站在陽台上直愣愣盯著我看半天,敢情還在夢遊啊?是不是嚇一跳?我特麼才嚇一跳呢!還好我堅信你活著,要是黎梵看見你肯定要燒香拜佛!”
他捏了捏我的臉:“還困嗎?”
我搖搖頭在他胸口蹭了蹭:“跟你在一起反而睡不著了,怕一眨眼你又不見了,下一次我不一定這麼幸運了。”
他笑出聲牽著我往回走:“不困我們再往前開一點,這裏原來有牧民住過,一般有人住的地方附近應該有水源。”
我一聽有水源,立馬打起精神跟著他走回屋中把東西收一收就上了車,繼續開上路。
上車後我見他一打方向,向著另一頭開去,便問道:“可是我們要往哪開啊?你知道?”
陽光有些刺眼,他把夾在車上的墨鏡往臉上一卡說道:“根據沙漠的地形推斷,一般有一麵低,呈簸箕形的地區或者四麵高中間低,在低窪地有可能會找到水源。我們現在要去碰碰運氣,你要不要祈禱下各路神明?”
我笑著說:“不需要,你就是我的神明。”
他嘴角輕揚,不羈而霸氣。
後來我們在低窪地的確找到一條快幹涸的河床,我有些沮喪的說:“這是不是我下次再來就完全幹了?”
黎梓落蹲下身看了看:“記下坐標,這河床底下肯定有地下河,可以試著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