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時候,總會做一個夢,夢到周末的陽光暖暖的,我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土房子前,琴阿姨給我梳著兩個漂亮的辮子,還用那種卡通圖案的夾子夾在我頭上,之後又進屋子拿了一件紅色的棉襖替我穿上,她問我餓不餓,我點點頭,她遞給我一個熱騰騰的大肉包子,我開心的靠在她身上…
琴阿姨是我們家的鄰居,而那個被她悉心照顧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兒。
在無數次的夢境中,我都會把自己當成那個小女孩,可是夢醒後依然要麵對王梅的冷眼,咒罵,和冷落,無論我做得再好…
小的時候,我總在想為什麼我的媽媽這麼不喜歡我,為了讓她對我露出一個笑容,我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她不是不喜歡我,她是恨我。
從那以後,我就像塵世間的一顆浮萍,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而“媽媽”這個詞在我的生命中就像不可觸碰的禁忌。
我渴望期盼,卻害怕著…
上飛機前我聯係了京都m酒店的gm,把我的航班告訴了他,並讓他給我安排幾個人手。
飛機起飛後,我從包裏取出那個手串套在手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窗戶外麵,直到飛機降落在京都國際機場。
出了機場後,我看見了霍淩派來接我的車子,不過我沒上,而是直接上了我們的車,京都這家m酒店的馬總在業內也算是個老江湖。
大概我打電話給他,他就聽出我什麼意思,派了一輛商務車和一輛大奔來接我。
我讓他們跟著霍淩派來的車子,直接開到了位於二環的一家很有古風特色的飯店。
我一下車,便從後麵的商務車裏下來五個人高馬大肌肉壯碩的男人將我圍住,我微微側了一眼,沒說話大步踏入飯店,然後我被人領進一個空蕩的包間內,從下車開始,我就聽見自己的心髒劇烈跳動著,一種緊張的感覺讓我唇舌發幹。
我小坐了一會,包間門被打開,霍淩有些漫不經心的走進來,幾年未見,他似乎並沒怎麼變,隻是整個人看上去愈發隨性慵懶,他穿著一件深色短袖襯衫,襯衫領口微微敞著,渾身酒氣。
進來後先是看了眼站在我身後的幾個男人,微愣了一下,有些玩味的說道:“白總現在的排場果真是不一樣,怎麼?我霍淩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在這天子腳下還怕我把你吃了?”
要不是我麵前這個男人,文青這一生也不會這麼坎坷,所以我對禍害這人從來都是很難產生好感,便也不想和他周旋,麵無表情開門見山的問他:“人呢?”
他拉開椅子往我麵前一坐:“我正好在隔壁和人吃飯,就幹脆把你喊來這了。”
霍淩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些醉意的靠在椅背上看了下手表:“現在都快九點了,要麼我安排你休息一晚,明天再見麵,你看呢?”
我也往椅背上一靠,雙腿一翹定定的看著他,眼裏的神色已經告訴他我的決定,我不想多浪費時間。
他點點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對我說:“走吧,直接去她家。”
出了飯店,我還沒走向大奔,霍淩已經率先拉開他車後座有些挑釁的看著我:“不敢坐我車?”
我腳步頓住,回頭對他們說:“跟緊。”
然後大步走向霍淩的車子坐了進去,霍淩嘴角一斜關上車門。
路上的時候,他司機開著車,他坐在副駕駛,我坐在後麵,他突然回過頭來冷不丁的問我一句:“你什麼感覺?”
我把視線從窗戶外的霓虹街道轉向他,他補了句:“激不激動?”
我很想說一句“關你屁事”,但是顯然目前來說不太合適,於是依然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他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弧度,然後轉過頭去看著前方,整個癱在椅背上莫名其妙的念叨著:“山不是山,水不是水,這京都就快要不是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