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在亞洲大陸的一個軍營裏。
八月烈日當空,驕陽似火。在房間裏向外望出去,能感到大地在微微地冒煙,房屋、公路、田野都籠罩在一層薄薄的煙霧之中,在人的視覺裏,好像在扭曲,在變形……
遠遠的公路上,各種車輛奔流不息,卻見不到有多少行人在路上行走,隻有些許樹蔭和建築物的陰涼下,零星的有人,心煩意亂的搖擺著扇子,抖落著各自被汗水浸透的衣服。
而在軍營裏,操場上的士兵在賣力的操練著,他們高喊著口號,虎虎生威、呐喊震天,不時有金色的汗水,滴落在塑膠跑道上。
而在跑道邊緣處,一棟不起眼的小白樓裏,老舊的電扇正賣命的旋轉,而在電扇下方,有一老一少,此時卻俱正苦著臉,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
“這麼說,我那個失蹤的老爹——就這麼把我賣給你們了?”齊霄揉了揉自己的臉,痛苦不堪的坐在寬大的沙發椅上,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斷的扭動著身體。
對麵的銀發老人輕輕搖晃著手裏的蒲扇,和煦的笑著,點了點頭。
齊霄得到確定的答案,失望的向後一靠,躺在沙發裏。
“魏大爺,好大爺,咱倆平時關係可是不錯,拜托你放了我成不成?”繼而他又坐起身子,把臉湊到了對麵老人的跟前,拱著手哀求了起來。
“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麼?今天可是我上大學的日子,你們就把我拽了過來,怎麼忍心?”
“你們就不能安安靜靜的讓我把這人生最美好的幾年度過去,再用那些麻煩事來尋我麼?你知道我為了考個美女如雲的師範類大學,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起五更爬半夜,頭懸梁錐刺股,勞筋骨餓體膚,我容易嗎?”齊霄一臉悲憤的說道,吐沫星子噴了對麵的老人一臉。
“不容易啊!”不等對麵發話,他就一拍桌子,立起身子,痛心疾首的長歎了一聲。
“你們就當著我新同學的麵,一個電話把我弄到你的軍營裏來了?你不覺得這太殘忍了麼?你讓我這輩子還怎麼見人,求求你,你饒了我吧,我的好大爺。”
“咱倆可一點愁都沒有啊,你說我那次吃醬肘子忘了你了?你不能這麼坑我啊!魏老頭。”齊霄自問自答的說了一大串,他轉過身子,像一隻猴子一樣蹲坐在椅子上,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對麵的老人,還舉起雙爪,對著他拱了拱手。
“嗬嗬,我知道,你學習不錯,尤其是英語,這個對你到那邊的交流很有利。”老人連臉上的吐沫都沒擦,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了,他舉起茶壺,給對麵的茶杯斟滿了茶水,“來,先喝杯茶,我再跟說詳細的情況。”
“我不喝這個……”齊霄眼見自己的嘴炮無功,悵然的歎了口氣,他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身子,身體就仿佛懸浮一般,然後如同一朵棉花般,緩緩的飄進了自己的座位,懶散的坐了下來。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齊霄突然說道:“有酒沒,我口幹。”
“軍隊裏現在酒可查得嚴。”老者微微搖了搖頭,鬼鬼祟祟的說道。
“拉倒吧,就你還能沒有酒喝?你左邊兜裏呢,我都看見了。”齊霄毫不客氣的指了指他的衣袋。
“嗬嗬,你這小子……”老者笑了笑,從衣袋裏拿拿出一小瓶白酒,從桌子底下遞了過去,小聲說道:“潤潤喉得了,別叫人看見。”
“得了,你都快退休的人了,誰還管你。”齊霄毫不客氣的從老者手中拿過酒,“牛欄山?還是這麼沒品味,你就不能換成紅星?哪怕北京二鍋頭也比這個強啊。”
“滾你的蛋,有的喝就不錯了。”老頭的話語雖然嚴厲,但依舊春風滿麵,如同一位慈愛的爺爺對待孫兒一般。
齊霄一仰脖,咕咚一聲,二兩半酒下肚,他擦了擦嘴角,打了個酒嗝,對著對麵的老者,比比劃劃的說道:“你們不是說,我們這種人既傲慢,又危險,隻能隱藏住自己,低調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不能隨便顯示自己的能力嗎?怎麼現在卻大張旗鼓起來了?”
“還要把我弄到美國去?你唯恐人家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