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輕細優美,動作靈巧精準,手中持著帶著閃亮血槽的長劍,劍技如同優美的舞蹈,那種與生自來的優雅,是人類幾乎無法模仿的。
“但終究非我族類。”齊霄歎了一口氣,略微失神,長劍一蕩,“宕”一聲,寧瑪爾的長劍落地,而她的身形,也蕩出三丈開外。
寧瑪爾丟了長劍,陡然野性萌發,猛然向前一撲,要與齊霄拚命。
齊霄微微側身,避過寧瑪爾的爪子和撕咬,長劍陡出,在她的臀尖刺了一劍:“呀,對不起,手滑了。”
寧瑪爾的傷口不過半寸,並不致命,但那種難言的羞辱卻是致命的,而且她知道,最後的處決即將來臨了……
她踉蹌的倒在地上,握住自己的手,臉上露出了淒楚的表情。空洞的金色眼珠木然地看向天空。
“你和那些人的紋身……不太一樣?”意想之中的審判並未來臨,齊霄思忖了一下,問了一句,“你住在那裏,姓什麼,叫什麼,家裏幾口人,家裏幾畝地,地裏幾頭牛?”齊霄沒頭沒腦的問道。
然而這些話,在寧瑪爾的耳邊,卻隻是一陣嘈雜的晦澀的聲音,隻有個別的字句能夠聽懂。
此時,被無盡的恐懼與羞辱折磨下的她,隻能低聲的呼喚神的名字,尋求他們強大神力的助佑。
“冰霜女神寧古拉,請聽從我的祈禱,請賜予我力量,我將報這一箭之仇。”寧瑪爾輕聲低吟著。
突然之間,沉默籠罩了整個區域。
有一種難以描繪的思想似乎侵入了齊霄的思維深處。
接著,空氣中突然傳播出來的帶著節奏的聲音突然引起了齊霄的注意力。
雖然他一開始不明白怎麼回事,但很快就反映過來,那是一種由遠及近的力量在作祟,它鋪天蓋地,伴隨著狂風和烏雲,一陣冰霜的風暴蔓延開來。
天空中的空氣不斷的變形,詭異的凍結了起來,河流中的水幾乎在眨眼之間就凍成了冰潮,而這道氣勢洶洶的白色風暴,正朝著齊霄的方向趕來。
在那種風暴中,一種具有規律、穩定、如脈搏般的聲音充滿了他的耳際。
那是心跳聲。
他迅速地環繞了一下四周,草葉和大樹瘋狂地搖擺著,萬事萬物都化成一片白色,冰冷幾乎侵入了一切。
萬物凋零,即將消亡,似乎整個區域正在迅速凍結起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寒冰地獄!
那種心跳聲開始減緩,一開始還隻是以幾乎無法注意到的速率減慢,但隨之就迅速的停了下來。
就好像一顆心開始漸漸地靜止……
盡管難以置信,但齊霄知道,這樣突如其來的的冰雪風暴,不可能是自然的產物,蘊含著極為強大的力量。
自己顯然是碰上了那個所謂的“冰霜女神”,她正試圖將自己凍成冰塊。
齊霄眼前的地麵上,漸漸升起一道晶瑩剔透的冰淩,無數尖銳的冰晶在上麵生長出來,掛著一層薄薄的白霜,然後,冰霜漸漸在他麵前化作一具人形。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神形象,就跟寧瑪爾一樣,她耳朵尖細,有著完美的五官和一雙優雅的杏核眼,四肢也更加修長。
她晶瑩透明的身上點綴著冰雪的鱗甲,巨大的藍色羽翼上閃爍著的冰晶光彩,手中提著權杖,不怒自威,使人望之便生出徹骨寒意。
齊霄與她對視了片刻,打招呼般的點了點頭,他手握著赤霄的劍柄,猛然一發力,掌中的長劍驟然迸發出一片紅光,仿佛有灼熱的岩漿從中爆發了出來。
而齊霄的身形,也仿佛化成一道火焰,散發著灼熱的氣浪,與那股冰霜的力量對抗著,一瞬間就融化了腳下的一大片冰雪,氤氳的水蒸汽瞬間升騰起來,化成了一個奇異的大圈。
冰與火的鳴奏曲在這片荒原上展開,齊霄麵前三米的範圍上,地麵不斷被冰霜所覆蓋,凍結成難以名狀的白色,但隨之一股熱浪襲來,在火光的映照下,冰雪融化,春意盎然……
冰晶侵蝕過的土地上,裂痕隨處可見,仿佛如同冰冷的傷痕,而一陣滾熱的氣流傳來,巨大的裂縫,登時崩解,土地迅速解凍,重新化成了濕潤泥濘的一灘。
蒸汽層層疊疊的向外擴散著,遮天蔽日,幾乎是眨眼間便將周圍數裏的地方全部覆蓋,遮掩。
在濃濃的霧氣中,巨大的冰塊如同流星、如風暴、如驟雨,從四麵八方碾壓過來,但卻在齊霄的身前瞬間溶化,消失;層層疊疊的熱浪從他的身前湧出,不斷的擴大,消散。
寧瑪爾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她突然意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那個持劍之人,居然能與她的神靈對抗?
更加強大的力量開始侵蝕著齊霄的領地,它每一次衝擊,都足以將最堅硬的岩石凍成粉末,齊霄使用自己的力量對抗著這種詭異的魔法,他不搖不動,隻是盡力保持著身前三米之內的溫暖,並不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