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芯長長的出了口氣,才淡淡的笑道:“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徐清遠抬手想拉住她的袖子,但顧忌到是在總兵府門前,他隻得做罷,眼睜睜的看著她,腳步不穩的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林雨芯回到房間,就把秋菊打發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則趴在床上,抱著被子,無聲的哭了起來。
她在心裏萬分的鄙視自己,隻不過是相同的場景再現,就能讓她想起前世種種!
甜蜜恩愛的四年生活,竟然一夕之間,蕩然無存,雖然她努力的去忘記,努力的在逃離前世的命運,可是說不準哪件事情,就會勾起她心底深處的悲傷。
她就會忍不住,想要知道前世林家滿門抄斬,王姿容摔死了她的孩子,設計乞丐奸汙她,這些事情,他宮皓軒到底知不知道?!
可是她能去問誰呢?這些事情這世都沒發生,她又上哪能去知道答案呢?
她心裏憋屈的要命,卻偏偏要裝做無憂無慮,開心快樂的樣子!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脆弱的心裏,經不起一點打擊。
而且她忽然擔心起京城來,千裏迢迢,不知道京城的事情如何了!
午飯林雨芯說累,沒有吃,等到晚飯的時候,林雨芯也沒有到林學海那裏跟大家一起吃,而是自己一個人在她自己的院子裏吃的。
林雨航帶著大夫急匆匆的趕來,剛一進院子,就問道:“是不是病了?怎麼可能不愛吃飯呢?”
半躺在軟榻上的林雨芯,忙把敷在眼睛上的帕子拿下來,拿起鏡子照了下眼睛,才脆聲應道:“大哥,我就是有點累了,腳有點疼。”
“不可能呀,就憑我妹妹,那可是逛起來,三天三夜都不會累的,今兒才一上午就累了?”林雨航讓大夫等在了門外,他自己先一個人進了屋,“是不是那個徐清遠欺負你了?”
“沒有!”
看著跟自己有八分相似,但高大壯實,對自己總是萬分關心,小心討好自己的大哥,林雨芯的心裏更難受了,眼睛又冒出了陣陣的澀意。
“大哥,你不能事事總是想著我,萬事要以自己為重,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要三思而後行,自己的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林雨芯一直想跟林雨航說的,可卻一直沒有機會當麵跟他說。
“這是怎麼了?”林雨航伸手在她的額頭摸了一下,“好象真的有點發熱了,一定是凍著了,讓大夫進來給你看看。”
林雨芯聽到大夫在外麵應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讓大夫診了脈,開了些治風寒的藥,等大夫走了以後,林雨芯又叫住了林雨航。
“大哥,我若說我做過一個很長很長,跟真的一樣的夢,你們信不信?”
林雨航看著妹妹白著小臉,紅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便坐在軟榻旁邊的凳子上。
“我曾聽人說過,說是雙生子,總是會有莫名的感應,那你就跟大哥說說,是何時做的夢,夢到的是什麼,看看大哥有沒有什麼感應。”林雨航半是戲謔,半是安撫的說道。
“九月三十晚,我在寒山寺做了一個夢,夢到大伯父戰死在關外,母親病逝,曹姨娘被扶了正,林亦采隨我嫁進了四皇子府,因我在王府過的艱難,四皇子要另娶將軍之女王姿容,大哥便在軍營私自招兵買馬,拉幫結派,後父親也招了人暗算,聖上定了林府謀反……”
林雨芯看著林雨航越來越嚴肅的神色,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
“後來呢?”林雨航衝著她,溫柔的笑了笑,沒了戲謔之意,“還夢到了什麼?”
“林家一百零三口,滿門抄斬!”林雨芯啞聲說完,便淚流滿麵的想起了她那剛出生不久,一麵未見的女兒,心如刀絞般的疼痛起來。
林雨航看著林雨芯半天,才一掌拍在了小幾上,站起來在地上走了兩圈,才又回到軟榻前站定,道:“你這次來西北,便是因為這個夢?”
“是的,夢中我隱約記得,你曾在一次酒後,跟我提過韃子是在最高的那座山上,找到的大伯父。”林雨芯擦掉臉上的淚水,堅定的看著林雨航,認真的說道:“大哥,不管夢裏的是真是假,我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件事情,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家裏的長輩,一個人也不要再提起,至於你和徐清遠的婚事,先定著也可以,他看著是個可以托負之人。”
“大哥,你信我的話?”林雨芯拉著林雨航的袖子,輕聲問道。
“信!”林雨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你是我妹妹,我信你,就跟信我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