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玫紅色百蝶穿花銀襖,翡翠撒花棉裙,打扮的富貴逼人的王姿容,用手帕捂著鼻子又走了進來。
“你們幾個出去吧。”
婆子們連忙俯身退了出去,隻留下一個長臉的嬤嬤,抱著一個靛藍色的布包,守在王姿容的身邊。
“姐姐到是個厲害的人物,在這樣的環境裏,也能生下孩子!”王姿容淺笑著的在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隻可惜孩子的命薄,來不及叫你一聲娘。”
林雨芯眼看著王姿容的小手指滑過孩子的小臉,長長的指甲裏便立刻就沾滿了鮮紅的血水,可孩子卻一聲也沒有出,林雨芯心裏又疼又恨,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林雨芯緊緊的閉上了又唇,沒有人知道她咽了多少血在肚子裏,她心裏恨的要命,卻也知道成者王敗者寇,說再多的狠話,又有何用?隻是她的孩子……
“林雨芯,你可真傻!”王姿容笑的格外的開心,她伸手從嬤嬤懷裏抱過孩子,看著林雨芯一字一頓,殘忍的說道:“林雨芯,既然你那麼聽話,想把位子給我騰出來,那我就同你做個遊戲,如果孩子摔到地上,沒死,不管她是呆是傻,我都好好的給你養著,如果死了,那就隻能怪她命薄……”
林雨芯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那剛出生的女兒,連哭都沒哭一聲呢,就被麵容猙獰的王姿容高高的舉過了頭頂,對著不遠處的牆角扔了過去!
“不——”林雨芯大叫失聲,眼看著孩子落地,血花四濺……
她猛的睜開了眼睛,從床上一下子便坐了起來,嘴裏還下意識的叫道:“不——不——”
“你這是夢到什麼了?”
神智一時沒有清醒過來的林雨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呢,就被強硬的摟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裏。
“大過年的,怎麼還做上惡夢了?”徐清遠感到了脖頸處的濕涼的一片,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做什麼夢了,怎麼哭成了這個樣子?”
林雨芯的腦子裏還想著剛才的那場夢,心如刀絞的疼痛久久纏繞在她的心間,好象很久以前還朦朧的畫麵,此時卻是萬分的清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裏。
她將自己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前,感受著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溫暖,來驅散也心底的冰涼。
看著自己懷裏乖乖的女子,徐清遠眼眸漸深的緊了緊手臂。
他的動作雖輕,卻還是驚動了林雨芯。
她拿起中衣的袖子,在臉上擦了兩下,才從徐清遠的懷裏退出來。
“你怎麼來了?”林雨芯低著頭,吸了吸鼻子,“大年夜的,不在家裏老實的熬年守歲,還到處亂跑。”
“守著那麼一群口是心非的人,看著生厭。”徐清遠鬆開她,坐的稍微離她遠了一些。
“那你就回寒山寺唄,反正那裏有不少你的師兄弟。”
林雨芯邊說話,邊了個拿墊子,墊在身後,靠在了床頭。
徐清遠側著身子,靠在了床尾。
“城門不方便進出,而且卯時,還得祭祖。”
“現在什麼時辰了?”林雨芯感覺自己好象做了幾個時辰的夢呢,便問道。
“醜時三刻。”
“這麼晚了?”林雨芯忽然奇聲問道:“你怎麼進來的?怎麼找到我的房間的?”
徐清遠看著她半晌,才說道:“京城裏各家宅院的圖紙,我都看過。”
“啊?”林雨芯心裏暗驚:“你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徐清遠看她一臉戒備的看著自己,不由笑道:“你別瞎想,別人家的院子,我一點也不關心,隻是你家的院子,我特意看了兩眼。”
“我的院子,你也最好別來,”林雨芯白了他一眼,“都跟你說過幾次了,要是讓別人看到就糟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還真當我是那俗人?”
徐清遠無所謂的笑笑,然後從身後拿出一個布包,放在了她的被子上。
“我還沒跟你說句話呢,恭賀新禧,”徐清遠忽然又蹦出來這樣的一句,然後又有點難為情的接著說道:“看看這個禮物喜歡不?”
林雨芯看著他一副別扭的樣子,也知道他定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便抿著小嘴,拿起了布包,輕輕打開一角,她就覺得眼前一亮,竟然是個難得一見的,銅鎏金琺琅彩嵌珍珠、綠鬆石梅花形的首飾盒。
林雨芯拿在手裏,仔細一看它的做工,便知定是價值不菲。
“這是從哪裏來的?”林雨芯到不是心存輕賤他的意思,但麵前的這個男子,不過是威遠侯府的私生子,哪裏會有這麼多的錢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