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遠有些迷糊的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
他對王姿容是一點感情也沒有,對她生的孩子也沒有什麼感情,可是想到歡歡和樂樂,他就沒有辦法對別的孩子那麼狠心。
就算是大路邊上,不認識的孩子,他也心有不忍,更不要提還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呢。
他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後,就又回到了王姿容的院子。
整個院子裏一片漆黑,沒有一絲聲音,就連皎潔的月光好象都照不進來。
自認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徐清遠,竟然生出了膽怯之心。
他腳步沉重而緩慢的走向了正房,在正房門外,透過虛掩的房門,看到了裏麵正如木雕般的坐在椅子上的王姿容。
本來二十來歲,應該是一個女人最嬌美的年齡,可是王姿容卻已經形如朽木,沒有一絲的生氣。
徐清遠在門外站了許久,王姿容隻盯著手裏的肚兜看,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徐清遠轉身又離開了這個院子,到了門口,跟守門的婆子說道:“讓院子裏的人都精神著點,小心的看著點……主子。”
徐清遠背著手,走向了他自己的院子。
守門的婆子看著徐清遠走遠了,才關上院門,快步的回到了正房。
輕推房門,走了進去。
“他走了?”王姿容抬起了頭。
“走了,”婆子點了點頭,“我去給夫人打點熱水,洗洗臉吧?”
“奶娘在廂房裏存了熱水,你去取點吧。”王姿容站起來,走進了裏間,坐在了梳妝台前,用絲帕把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擦拭了兩下。
“這生薑水,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洗掉了,可千萬別一直這麼臉色蠟黃的。”
奶娘輕聲跑了進來,“夫人,沒事了吧?世子還會回來嗎?”
“應該不會了。”王姿容把絲帕扔在了梳妝台上,譏笑道:“他這次回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想把我攆走,哼,他想的到美,想把我攆走就攆走?也虧他想的出來!”
“可是這也不是長遠之記呀,這萬一時間長了,世子爺發現您沒有懷孕,可怎麼辦?”奶娘有些擔心的在後麵幫她解開了頭發,“而且這侯府裏,到處都是侯爺和世子爺的人,凡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侯爺那裏到是不用擔心了,他現在就忙著怎麼能把那個外室接進來呢。”王姿容道:“隻是咱們必須得在那個外室進門之前,把侯府的掌家權握在手裏才行。”
“掌家?”奶娘吃了一驚,那王氏活著的時候,都沒說把掌家的權利分點出來給王姿容呢,還是她病的實在不行了,才讓王姿容掌的家,而那個外室進門了,還會把掌家權給王姿容?
“你不用擔心,那個外室隻要還顧忌一點臉麵的話,就不會一進門,就從兒媳婦手裏搶掌家之權的。”王姿容很自信的揮了揮手,“明天早上別太早叫我,我要好好的睡一覺,要是世子爺來找我的話,就說我三更時昏睡過去了,你沒敢叫我。”
奶娘點頭應了是,等到守門的婆子把熱水拿來以後,她服侍著洗了臉。
王姿容躺在床上,想起自己那個短命的兒子,心裏也是一陣唏噓。
“兒子,別怪我心狠,我也是不想讓你再遭罪了……”王姿容嘴裏雖這麼說著,但眼角還是流下了眼淚。
第二天,徐清遠並沒有來王姿容的院子,而是去了別院。
“雨芯和兩個孩子還好吧?”楊靜敏看到兒子,就上前先問道。
“都還好。”徐清遠笑著坐到了椅子上。
“你這是怎麼了?”楊靜敏才發現兒子的神色有些不對,就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娘,王姿容生的那個孩子死了。”徐清遠歎了口氣。
“什麼?”楊靜敏雖對那個孩子沒有什麼印象,但猛的一聽到那個孩子沒了,心裏也滿是震驚,“怎麼會沒了?”
“那個孩子從出生身體就不怎麼好,前兩天夜裏忽然吃不進去奶,吃了就吐,吃了就吐,到最後就……”徐清遠雖沒看到,但光聽著,也覺得心裏難受。
“真是可惜了。”楊靜敏的臉上閃過一絲惋惜,看兒子的神情太過落寞,便勸道:“其實這樣也挺好,正好把王姿容送走,也省得雨芯將來回府難辦。”
徐清遠拿起旁邊的茶盞,連喝了兩口茶,卻並沒有回答母親的話。
楊靜敏不由的就皺起了眉,“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王姿容懷孕了。”
“什麼?”楊靜敏愣了下才問:“誰的?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