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跟著難民漂流了多久,在路上流離失所,饑餓疲勞使我頭腦發昏,終於我倒了下去,是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精瘦的小光頭救了我,他把他僅剩的幹糧給了我。
最後我們成了很好的夥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問他,他也總是不說,我就叫他小滑頭了,他沒意見,還很樂意。
一路上我們兩相互幫助著,小滑頭身手很快,總是能搶到吃的,他也總是分我一些。
直到這一天,我才有了一些方向。我聽一個新來的難民爺爺說:“當今天下最安定最受天子尊崇的當是佛教,那裏不愁吃不愁穿,也沒有戰亂。”
我就問他:“為什麼這麼多難民都不去少林寺當和尚呢?”
他說:“我們都一大把年紀,墮入紅塵幾十載,佛門乃是清淨之地,怎麼又肯收留我們這些因窮苦而去被迫出家的難民。倒是你們這些小年輕人還有些機會。”
小光頭急切問道:“那我們可以去少林寺當和尚了?”
那個老爺爺說:“隻是,現在的少林已非往昔江湖裏的少林了。如今少林寺良莠雜然,自從天子下令大興寺廟,各路人馬都因此跟風弄雨,與當地縣令官私勾結,利用寺廟來收刮百姓油米錢財,現在啊,一個真正禮佛崇善的寺廟都難找了。”
小滑頭又急忙問那老爺爺:“那您老可知離這裏最近的好和尚廟?”
老爺爺若有所思的說:“最近的啊……我隻聽說西有九華山,南有普陀山,那裏的寺廟都是真正的佛祉。”
我歡喜的問:“那爺爺可知哪個離長安更近呢?”
那大爺敲了下我的腦袋說:“你這木魚腦袋,當然是西邊的九華山了。”
我不加思索說道:“我要去九華山出家。”
小滑頭打亂我說:“你出家就出家,怎麼還要靠近長安啊,莫非……是想先出完家,然後再去長安城裏當官?”
我隻道:“不是。”我早就聽聞少林寺是天下武術之宗,十八般武藝都出自少林,我想去學武功!
我也還記得以前爹娘還在時,我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院子裏玩笑,九月說,如果以後找不到我了怎麼辦,我說我就在長安等你。九月不明白的問,你就是長安啊?那時候九月還不知道長安是一個地方。
那天後,我和小滑頭一起離開了難民隊伍,我走時有些不舍,他們雖然都是苦命的窮苦人,但是每當他們搶到了野菜野果時,看見我們沒有搶到的都會同情好心的分我們一些,以至於我才沒有被餓死在路上。
在老爺爺的指示下,我和小滑頭翻山越嶺往九華山走去。山上有很多山果,還有野兔子,還有很多奇怪的令人戰栗的怪聲音,我和小滑頭因害怕所以跑得很快。
我正心無旁騖的走著路,小滑頭一手將我拉了住:“噓……”他不讓我說話,“你看,今天晚上可以開葷了。”小滑頭指著遠處草叢邊的一隻野灰兔子道。
我這時正巧在旁邊看到一根樹枝,我小心翼翼的撿在手上,我還記得爹的那本淩虛七劍秘籍裏,有一招我最喜歡的——七絕飛劍,我偷偷背著爹練過這一招。
人劍一體,剛柔兩儀,丹田聚力,借掌凝傾,身逐飛劍,萬念歸一。整套招式全在一息之內,劍離掌一尺,身隨劍走,劍隨心動。此招彌補了劍短之弊,可克槍棍鎖鉤等器長的兵器。我雖深領口訣,但此招卻不能發揮得盡致,我逐不贏飛劍,要會這招必須得有很好的輕功,才能人劍懸離卻又不離,如果追不到飛劍,劍就被敵人奪去了,自然輸了。
但是眼前對付這隻野兔還是綽綽有餘的,我將樹枝當做劍,一技飛劍,迅猛出擊,樹枝毫不留情的刺中了野兔,可我的力道不夠,兔子還能跑,隻是跑得慢了些。
小滑頭眼疾手快還是將它捉住了,“想不到你還會點江湖劍法啊,隻是力氣不夠啊。”
小滑頭的褒抑兼施讓我略有些不好意思和尷尬,“我偷學過我父親的劍術,但隻能領悟其中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