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最前頭一人靜立,拂塵擺在彎臂上,年紀看上去也不大,後麵跟著幾個侍從,見了南宮靈,上下眼瞼微動,板著臉,用掐著一樣的聲音,尖聲尖氣道:“這位可是南宮小姐嘍。”
“就是我,公公此來何事?”南宮靈應了聲,又吩咐初雪:“去給公公沏茶。”
“不用了,”那人稍稍抬眼,恩賜一般道:“皇上讓我來傳個話,案子查清楚了,不用再勞神南宮小姐,不過皇上也說了,多虧南宮小姐才能抓到謀害計也成之人,想要什麼賞賜,改日盡管和皇上提就是。”
南宮靈懵了,“什麼?查清楚了?可是現在隻知道下毒的人,還沒查清背後指使之人是誰,那人不過計府傭人,借他幾百個膽都不夠啊。”
“全招了,”來人笑了笑,陰陽怪氣的聲調,道:“一嚇唬啊,全招了。”
南宮靈一個激靈,急切道:“是誰?”
那太監身子稍微傾過去,壓低聲音道:“陳管家。”
“哪個陳管家?”南宮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而且這姓陳的未免也太多了吧,但是,她認識的陳姓…似乎隻有一個。
看著南宮靈漸漸轉明白的眼神,傳令的太監給了肯定,“就是陳司馬。”
“陳司馬…”不對,南宮靈心裏感到有點別扭,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可是她也說不上來。
“人都抓了,全交代了,還有什麼不對的,這會兒,恐怕陳府的都給拿下了,”來人把這些驚心動魄的事說的波瀾不驚,“陳府管家說了,全是陳司馬在背後指使,包括給計也成下毒,讓他給宮殿橫梁做手腳,又栽贓給王爺。你看,丞相大人這會兒都還沒回來,就說與皇上在討論此事如何善後呢。”
“但是,沒有理由啊,”南宮靈喃喃道:“他沒有理由這麼做,”一個位極人臣的當朝重臣,他會是這麼沒腦子的人?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可是,為什麼這個案子如此簡單的就破了。
“行了,”來傳信的公公抖了抖衣袖,“話也傳到了,我該走了,恕我多嘴,這裏頭的水這麼深,南宮小姐還是不要多問,免得殃及池魚,告辭了。”
南宮靈揣摩這句話,眼眸轉暗,又想到昨晚南宮軒所言,也就不再多問,“多謝公公提點,”說罷,給初雪使了個眼色,初雪立馬拿出一個錢袋,遞了過去,“這點跑路的辛苦費還請公公笑納。”
“嘿嘿,”他接過,頓時眉開眼笑,收到袖子內袋裏,“那就多謝南宮小姐,我走了。”
南宮靈將一絲厭惡很好的收藏在眼角,笑了笑,“公公慢走。”
剛出門口,南宮靈忽然想到一事,“公公且慢,”快步出去,拿出懷中金牌,“既然這案子不用我查,這令牌還煩請公公帶回去還給皇上。”
古語雲,拿人手短,所以這太監回話也柔和幾分,“這個啊,皇上交代了,讓南宮小姐留著,往後可以隨意出入宮廷。”
南宮靈聽了,含笑道:“那就多謝皇上,”懷著這牌子還挺有用,留著也不錯的想法,南宮靈還是頗為愉悅的收回懷裏。
等人走了,剩下南宮靈和初雪兩個,南宮靈坐在椅子上獨自思考,她總覺得哪兒不對,為什麼她想要什麼的時候,就出現什麼,一切都來的太快也太巧了。覺得自己好像處在一團霧氣裏,事情都脫離軌道運行。
她應該做些什麼,還是什麼都不該做。南宮軒昨晚的警告猶在腦海,她不能給南宮家惹麻煩。但是,不做的話,她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心,她還記得,當她第一踏入法醫室的時候,曾告訴過自己,她尊重每具屍體,並務必幫他們找出真凶。這是她的誓言,也是她決定從事法醫工作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