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風來。
南宮靈和白重文就這麼站著,青杏颯颯作歡,一層素馨飄零。白重文神情轉而嚴肅,認真道:“最近沒事,你千萬不要胡亂到外邊瞎轉,除非我和清逸在。”
南宮靈何等聰慧,雖然他沒有言明,可從他的神態以及話語中,已經摸清了一大半,遂細思道:“所以,真的是衝著我來的,”蓮步緩移,繞著一顆參天梧桐踱步,邊道:“從以前到現在,我並未與任何人結過仇,甚至嚴重到要殺我的,隻除了一件,便是計也成的案子。所以,這人不是陳光瑾的舊黨,就是與他一脈相關的,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皇帝昭告天下,將案子的功勞全歸結於我一人身上,有人報仇,頭一個找我,也算說得過去。”
白重文稍垂頭,不知想些什麼,片刻,接話吐出實情,道:“他是陳光瑾的外侄,事發當時並不在京城,所以沒有一並問罪。後來官兵一直沒有搜到他,因為各種繁瑣事情而耽擱了,以至於他逃脫在外。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派了人馬前去,不出幾日一定能將他抓獲。”
南宮靈手扶著梧桐樹身,半側身,勾唇一笑,意味不明,“你還不許別人報仇了。”
“皇上就不該把你扯進這個案子,”白重文雙眉聚攏,臉上劃過一抹難言的愧疚無奈,“最近你凡事都小心些,若沒有重要的事情,盡量別出門。”
南宮靈轉過身,整個背部靠著大樹,半仰頭看著厚重的樹冠,輕笑,“是我自己闖進來的,怪得了誰,若說被算計,也合該是我自己腦子缺氧。不過,你放心吧,我還沒傻到送上去給人家喂刀。”
“什麼癢...”白重文沒聽明白,疑惑看她。
南宮靈咕嚷道:“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
“嗯,我也會安排人暗中保護你,”白重文話說到這,上前兩步,行至南宮靈前麵,見她雖素麵朝天,卻多了份清水出芙蓉的美態,笑比桃花,明豔動人,伸出雙手拉住南宮靈的柔荑,滿眼擔憂泄露無疑,“你可千萬別出事才好,昨晚著實嚇我一大跳。”
這樣的表達太過明顯,南宮靈怔愣了一下,抽動手掌,從白重文的雙手裏解放出來,避開他的視線,道:“說話就行了。”
白重文剛才也是情不自禁,這一下也顯得略尷尬,幹咳兩聲,道:“那...沒事我先走了,你記住,萬事小心。”
不出三步開外,南宮靈站直身子,忍不住喚道:“等一下。”
“嗯?”白重文轉過身來,以為她還有什麼要問的,“怎麼了?”
南宮靈抿了一下唇,下定決心般,婉轉道:“有空的話,多去看看薇雨。”
白重文揚起輕鬆的笑,“這個自然,她是我表妹...”
“我在說什麼,你應該明白,”南宮靈打斷了他的話,眉宇之間透著少有的肅穆,“我和薇雨是好姐妹,一如和你。”
這句“一如和你”重重敲擊在白重文心口,放在身側的手無意識的握成拳頭,黑眸深深凝視南宮靈,有一絲落寞,他不放棄道:“靈兒,如果因為薇雨...”
“不是,”南宮靈再次打斷他的話,深呼吸了一口氣,輕歎道:“和她無關,你或者她,我都當成很好的朋友,我滿足於現狀,也希望一直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