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文揮劍如虹,劍氣擋住了那些細針,絲毫不敢大意。這千機傘他也是第一次見識,不過傳聞隻要出傘,方圓之內沒人能躲過。而且它不同於平常暗器,它不止毒,裏麵的針更是源源不絕,好像沒完沒了一般。
白重文胸口微喘,已覺得額頭汗漬淋淋,他很久沒有這樣認真打過一場,更何況關乎生死的。沒想到這些人居然能搞到這樣一件神兵暗器,可見來頭不小,不知道是不是和白荻有關,心裏不由得冒出一絲涼氣。
忽而見對方動作停頓下來,眯眼暗笑,心裏簡直要誇自己了,這千機傘也不過如此麼。熒光閃過,分明看到對方臉上詭異笑容,白重文心中一涼,卻是晚了。
腳往地上一點,側身一閃,堪堪避過要害,肩膀刺痛傳來,單手點了穴止血,眼下可沒時間細看,但是從逐漸麻木的感覺來判斷,果然有毒。
白重文手上動作不停,對方那人哈哈大笑,在風中尤為刺耳,血腥混著白色綾羅,黑紫色的血泊泊流出,染黑了肩頭的衣料。
日暮西沉,劍氣蕭肅,林中樹葉颯颯,寒鴉振起,拍翅驚飛,一群黑影在頭上飛過,趁著那黑衣人一瞬間分心的時機,白重文伸手探入胸口,拿出一枚火雲彈,猛地往地上一砸,頓時煙霧繚繞。黑衣人拿衣袖掩住口鼻,等煙霧稍稍散開,白重文早就竄入林中,逃之夭夭。
黑衣人氣餒的捶了一下樹,參天大樹被震的抖落一地黃葉,領頭的低沉著嗓子道:“先回去。”
另一人似乎有點遲疑,怯懦道:“可是任務沒完成,主人…”
先開口的那個一揚手,“我會解釋,撤。”
風靜靜吹過林子,人影刹那間全都不見,恢複最初的平靜。
白重文就這樣疾馳一炷香的時間,腳步漸緩,靠著一顆大樹喘氣,額頭汗珠成豆大的一顆顆,沾濕了整張臉。唇色染白,暈眩一陣陣壓過來,勉強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吞下,身體不支,沿著樹身慢慢滑倒在地,臨閉眼前,就見一輪新月高掛樹梢。
夜色漸濃,黑乎乎的一片森林,夜幕遮蓋了一切景物之後,隻剩下狂風在林中呼嘯。古蒼的虯鬆,垂著長須,對對樹鷹從頭上飛過,急箭般隱入了深林。鐮刀月高懸中天,將些許柔光撒在林子裏麵,樹的陰影就隨之濃重。
就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間裏,一個清脆的嗓音從林子傳來:“小呀麼小藥童,找呀麼找藥材,找呀找呀找藥材~”
配合著歡快而荒腔走調的自創歌聲,但見一個嬌小身影蹦蹦噠噠的跑出來,一張鵝蛋粉臉,秀麗絕俗,她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一身淡白色衣裙,無一朵花紋,隻袖口處用紅絲線繡了幾朵半開未開的夾竹桃,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
少女顯得很是活潑開朗,一邊走一邊嘀嘀咕咕:“我哼著歌兒,背著藥簍,拿著小鏟勤勤懇懇辨別藥材,我手兒揮的勤,我腿兒走的快,我鼻子靈過狗,我眼睛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