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陰沉,烏雲蓋頂,像是隨時要壓下來一樣。不過城外圍場還是聚攏了不少興致勃勃看熱鬧的群眾,他們一個個大早上的自個兒搬了凳子就占了最有利的位置。官兵手持紅纓槍,有條不紊的守著圍場秩序。正中間的台上,一個大大的“武”字,旁邊按了一排坐席,幾個官員穿戴的,耐著悶熱坐在那邊。
南宮靈他們一行人到來時,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被人群擋住視線,好不容易出來的李尋真看到這個陣仗,咋舌道:“這麼多人!”
南宮靈今日一身水墨色衣衫,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了個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清秀的麵孔帶著調皮的微笑,有模有樣的輕晃扇子,望著層層圍觀百姓,道:“這是自然,難得一見的比武現場,誰能放過湊這個熱鬧。”
今天正式科舉的武試,李尋真軟磨硬蹭了很久,才得到李清昇的應首,天剛亮,就高高興興的去找南宮靈了。因為外邊人口混雜的,兩人都作了男裝打扮,出入也方便些。這會兒由李清逸帶著到了會場,不過三人站在最後邊,就算踮起腳尖也看不太清楚。
李尋真跳起來看了一眼,“看不見誒…”
南宮靈左右觀察地勢,尋找一個比較靠譜的位置,但是人滿為患,人站的地兒都快沒了,哪兒還有空地,就連旁邊一棵百年老樹,猛一看嚇一跳,那青翠繁茂的樹枝上,掛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兩個姑娘家正愁著,嘈雜人聲裏李清逸特有的清澈嗓音道:“這邊走。”
他小心的讓南宮靈和李尋真走在邊上,自己用手擋開人群,避免路人與她們摩擦。反正李尋真和南宮靈除了聞到人群裏汗臭味和各種不明味道外,到處都是人,也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有些嫌惡的拿帕子掩住鼻子,李尋真拉著李清逸的手,南宮靈拉著李尋真的手,低頭一頓猛走。
也不知道繞到哪裏,就覺得身邊人影子慢慢少了,空氣越來越清新了,抬頭一看,這是場地另一邊,離比武的台子更近,但是因為官兵擋著,人群過不來。空地上搭了好幾個臨時遮陽的棚,有些裏麵坐了人,還帶了好幾個奴仆在斥候著,一看架勢,就是有錢有勢之家。
南宮靈直感慨,有錢人就是好啊,那邊人擠人,差點沒擠死,這邊悠哉的和換了個國度一樣,浪費,奢侈!
“你們怎麼還在外邊,快進來,”某個白色棚子裏,白重文遠遠招呼道。
李清逸帶著兩人過去,南宮靈坐下喝了口涼茶,又換了個感慨,雖然奢侈,那還是相當值得的!
白重文揮手讓伺候的退下,看著李尋真和南宮靈,笑道:“你們兩這打扮少見啊。”
李尋真抖抖袖子,嬌氣的臉上滿是新鮮感,“怎麼樣?”
白重文比了個拇指,“年少英俊,風姿颯爽。”
南宮靈學他那樣,拿扇子敲他頭頂,不過被白重文很機警的躲開了,敲了個空,也不甚在意,開口道:“什麼風姿颯爽,那是形容女人的,爺現在是男人,叫我南宮公子。”
白重文失笑的給幾人倒上茶,“是是是,南宮公子。”
閑聊逗樂一陣,一主持會場的人登上了台,說了幾句官話後,比試正是開始了,先是根據之前分好的組,一共十二組,兩兩對打,敗者淘汰,勝者在五日後再比試,以取武狀元及其他名次。因著之前預選,不濟的早就淘汰出去了,這剩下來的,還真頗有些看頭。
先上場的是一個耍大刀的,對麵一人赤手空拳,一看就是手上功夫較為不錯。那耍刀的一看對麵沒帶武器,豪氣萬丈的道:“俺單二牛從來不占人便宜,你既然不用刀棍,俺也不用了!”說罷,“哐當~”一聲,那刀被扔下了台。
白重文讚許的點頭,“不錯,有那麼點意思。”
南宮靈倒是替他擔憂,“這樣豈不是要輸了。”
李清逸端著茶杯,輕笑道:“不論輸贏,他這份膽識和正直已是贏了很多人。”
幾句閑話時,兩人已經交上手了,都是用蠻力的,打起來也是虎虎生威,尤其那單二牛,別看人長的不聰明,打起來毫不含糊。
李尋真雙手撐著下巴,認真看台上,雙眼冒著星星,“哇,好厲害啊…”
突然,單二牛一拳揮空,露了個致命破綻,要回身擋已來不及,對麵一人的腿早就招呼過來。哪隻他仰天豪爽大笑,看似粗笨的身子順勢一下腰,右拳重重砸到了那人臉上,帶著起勁,被甩出了台子。
台下群眾呼喝,“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