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骨架將手鬆開,半空中漂浮著的透明古文字飛了下來,拖住少女送到高台上。
少女臉上泛著沉黑,沉黑之中又帶著鐵紅,長發披散開來,露出嬌柔地麵容。
海瀾!
“怎麼會是海瀾?”牙牙驚呼出聲。
月弑天依舊將牙牙摟在懷裏,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海瀾是唐城城主的獨女,三年前已經病逝。”
牙牙隻覺得一陣陣陰風襲來,那這個海瀾,莫不是……
月弑天看穿牙牙所想,道:“這個海瀾確實不能算是活人。她並非因病去世,而是她的父親親自將她的靈魂獻給古巫族長老,現在我們看到的形態,是她通靈之後的魂體。”
“魂體!”牙牙一驚,驚呼出聲:“難道是狼冥?”
“嗯,普天之下,大概隻有狼冥這個幽冥之子有能力剝奪出活人的魂體。”
“你是說那個能控製狼群的家夥?什麼是幽冥之子?”烈之炎問道,語氣說不出的急躁,在這之前牙牙已經將自己的遭遇和盤托出,不過省掉了妙妙和水仙花發簪的事,月弑天不讓牙牙透露這件事。
刑玉禪和戰南城雖然沒有問出聲,不過耳朵都豎了起來。
“死神和獻祭少女的兒子,被稱為幽冥之子。千年前幽冥通道已經關閉,獻祭儀式不能舉行。但是若有幽冥之子開道,則可重新打開幽冥通道。隻是,幽冥通道封印的那一刻,狼冥應該回到冥界,為何會在千年之後出現?”月弑天道,眉宇微蹙,顯然很是困惑。
刑玉禪聞言在腦中搜索,一道光從心裏閃過,難道……
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戰南城望著半空中越來越大的古文字,心髒都開始哆嗦:“這個問題以後再想,你們看,那些字越來越大,儀式應該快要開始了,我們要怎麼逃出去?”
戰南城的話將刑玉禪從沉思中拉出來,他握住戰南城的胳膊,道:“幽冥通道打開的那一刻,空間會發生紊亂,隻有在這一刻躲進幽冥通道,才能躲過一劫。”
“隻是,”月弑天接話:“幽冥通道有死神把守,能躲進去的幾率,小之又小。”
戰南城捏著心髒:“有多小?”
月弑天瞟了他一眼,實話實說:“自上古到現在,共有十八次獻祭儀式,能躲進幽冥通道的人,還沒有出現。”
戰南城腿又一軟:“那不是死定了嗎?”
“不!”月弑天語氣堅決:“我們不會死在這裏。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他的話音不渾厚不濃重,但充滿信服力。戰南城不由地鬆口氣。
刑玉禪突然轉頭看了月弑天一眼,眼裏充斥著莫名情緒,似一江渾濁的水,混沌不清卻又波濤洶湧。
“月兄,”刑玉禪啟口,臉上沒有常見的淺笑:“請照顧好小師妹,小師妹是我心頭的寶,我永遠也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月弑天霸氣地將牙牙摟緊,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不用掛心,拚盡全力,我也會照顧好她。牙牙是我的責任,是我一輩子都不會放棄的幸福,並非受人所托。這點我很清楚!”
刑玉禪眼裏情緒亮的令人心驚,卻又在瞬間消失不見,微微一笑:“如此甚好,隻是小師妹還小,說一輩子還早。”
“是嗎?”月弑天保持著嘴角的弧度:“她不小了,自然知道一輩子意味著什麼。”
“希望月兄是對的。”
“自然是對的。”
“等一下,”牙牙從月弑天懷裏掙出頭,眼睛晶亮晶亮地望著其他幾人:“我當然知道一輩子是什麼,我們幾個一輩子都不會分開,是不是?”
戰南城悄悄跟烈之炎咬著耳朵:“三師兄,你有沒有覺得這三個人很奇怪?”
烈之炎望著被月弑天摟在懷裏的牙牙,眼裏透露出一絲落寞,聽到戰南城的話,拍他了一巴掌:“管那麼多幹什麼。”
“喂,你們幹嘛不回答我?”牙牙怒瞪,她居然被這幾隻忽視的徹底。
“轟。”
更大的聲響從高台傳來,半空中漂浮的古文字一個一個疊加起來浮在海瀾頭上,黑暗中的厚厚雲層漸漸出現一個漩渦。高台邊的木頭被點燃,起舞的人齊齊踏進火堆,任由火舌舔上自己的身子,就如同沒有生命的玩偶一般。
獻祭,開始。
被這動靜一擾,牙牙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心肝一顫一顫的,沒有著落。有種難以言狀的失落感溢滿心腔,卻不知症結在哪裏。
牙牙目不轉睛地盯著雲層裏出現的漩渦,隨即釋然,任誰要看到死神,都該是這種失落感。
多年以後,牙牙想,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的暗示,暗示未來的結局。
一輩子不分開,是個多麼美好的念想,然而,總歸隻是念想罷了。
------題外話------
快開學了,好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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