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了人數後,發現總共失蹤了十七個人,另有五十一個人或輕或重的被火灼傷。

因為事情發生的突然,女眷更是受驚嚇的受驚嚇,暈過去的暈過去,連個主心骨都沒有了,這樣亂糟糟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大家勉強在幾座僅剩的院子裏安頓好了才算是完。

“你說什麼,這場大火不是意外竟是人為?”雲文淵聽到應指揮的回話瞪大了雙眼,連手都有些震顫了,這實在是太可氣了,他雲文淵是挖了他們家祖墳嗎?放這麼大的火燒府。

“是的,想必無雙郡主比下官知道的更詳細。”應指揮道。

要知道他們兵馬司收到消息的時候,這火都還沒有起呢,一名自稱是無雙郡主家奴的大漢夜闖兵馬司說是雲相府被人潑了桐油,到底事關相府,兵馬司當值的人也不敢輕視了,這才將他從床上挖了起來,而這一邊人都還沒集齊,雲相府便火光衝天了,若不是親耳所聞,他都不敢相信真有人敢對雲相府放火。

雲文淵越發的覺得難堪了,臉色黑沉如鍋底,卻又不敢在雲沫璃麵前擺架子,好不容易才問道:“璃兒,應指揮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夏氏換了一身衣裳走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一段對話,心頭一震,隨即滿麵怒容的說道:“是了,我記得也是荔苑的人叫醒我們的,這麼說來大姑娘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場大火?大姑娘可真夠心狠的,既然知道為何不早點警示?難不成這裏不是你的家?”

雲沫璃隻冷冷的睨了小夏氏一眼:“我若是夠心狠,便該任由你們睡死在屋子裏頭燒成焦炭。”

這話說的絲毫都不客氣,小夏氏麵色一滯,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雲文淵不悅的咳了一聲:“夠了,還嫌這事情不夠多嗎?你們兩個是幹什麼吃的,沒看到我們正在商量正事嗎?夫人已經累了一晚上了,還不扶著她下去休息。”

雲文淵簡直是覺得小夏氏太沒有眼色了,什麼事情都不忘記要扯上她一把,也不看看如今這屋子裏還鎮著一尊大佛嗎?不知所謂。

小夏氏聞言麵色一白,什麼叫她該下去休息,她可是這雲相府的女主人,難不成不該留在這裏聽一聽事情的始末,更何況雲沫璃還大喇喇的坐在那裏呢,也不見雲文淵出口駁斥她。

兩個丫鬟想要上前來扶,卻被小夏氏一把推開了,“老爺,我一點都不累,這麼大的事我也該聽上一聽。”說著便不顧雲文淵難看的臉色擇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雲文淵雖然惱怒卻也不好在外人麵前一而再的駁了她的麵子,隻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看向雲沫璃問道:“璃兒,大火發生前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青苗去廚房端了甜湯,那湯水裏麵被人添加了料,而後我發現府裏頭大部分的人似乎都中了招,又發現有人往荔苑周圍潑桐油,桐油易燃,一旦被點著了這樣的天氣必是一場大災難,隻是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便是手頭上的人手也不夠,無法阻止這場大火。”雲沫璃的神情很平靜,其實她已經猜到了這幕後之人,隻是她並不認為雲文淵這趨利避害的性子會跟南楚蕭太子起衝突。

“無法阻止大火,那敢問大姑娘這院子怎麼不見一絲損傷?”小夏氏見雲沫璃如此氣定神閑的樣子,到底還是氣不過,忍不住開口質問道。

雲沫璃用一種看蠢貨的眼神瞥了她一眼:“難不成你覺得我該看著自己的院子被人燒了,然後跑去給你們救火?”

荔苑的裏裏外外都是經了心的,這裏麵的每一擺設都是自己挑選的,後麵連著的庫房更是擺放著夏裳的嫁妝,這可都是她財產,她自是要護的好好的,能夠分出一部分人去叫醒她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好嗎?

這段時間雲沫璃在上京的名聲正旺,應指揮雖然沒有見過雲沫璃,但是對於這個能奪了君大人心思的少女到底還是好奇的,然看她這麼理所當然的“忤逆”自己的繼母,心頭到底還是吃了一驚,呃,好吧,他早應該猜到了能夠君大人興趣相投的女人定也不是什麼好惹的。

小夏氏也沒想到雲沫璃會當著外人的麵扯破臉皮,誠然這上京如今已經有不少關於她們母女不和的傳聞了,可她這是連遮羞布都不要了,是了是了,她都已經定下了親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隻可憐她的傾城今日之事傳進容貴妃的耳朵裏還不知道要有什麼風波呢?

“你可有抓住活口?”雲文淵急道,竟是有人對著雲相府放火,這未必也太不將他放在眼裏了吧,雲文淵心裏頭那是又驚又怒,心頭卻是不斷的回想著自己這十幾年來得罪的人,在官、場上混了那麼多年,他當然不是什麼幹淨的貨色,可是他便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跟誰結下了如此大的深仇大恨,以至於要被人放火滅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