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精致的餐廳裏,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氣中靜得隻能聽見男人低沉的呼吸聲。
不遠處膽戰心驚的管家,剛想拿出手機請太太回來,便看見顧景行轉了身,邁著長腿往樓上走去。
直到顧景行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餐廳裏的女傭們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都別愣著了,把地上收拾幹淨,再讓廚房重新準備飯菜。”管家上前吩咐道。
“是。”眾女傭應了聲,很快重新開始忙碌了起來,仿佛剛剛經曆的,隻是一場噩夢。
......
書房裏,顧景行從最不起眼的抽屜裏找出了許久沒碰的香煙,“啪嗒”一聲,點燃了一根煙,往沙發上一仰,斯條慢理地開始吞雲吐霧。
暖黃色的燈光下,隔著嫋嫋煙霧,將男人俊美無儔的臉襯得愈發朦朧,猶如從天而降的謫仙,看得虛幻卻又真切。
伴隨著吐出的煙霧,顧景行長歎了一口氣,努力整理著自己混亂的思緒,怎麼也想不出,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她的寶貝兒突然就生氣了,還莫名其妙跟他鬧起了別扭。
顧景行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很快便將一整包煙都抽完。
再次伸手去拿煙的時候,摸到的隻是一個空空蕩蕩的煙盒,顧景行失神地看著手裏的空煙盒,覺得它像極了此刻自己的內心,沒有了寶貝兒的存在,他的心,連同這偌大的流溪帝宮,都空了......
顧景行驀地想起了什麼,站起身走出了書房,直奔自己居住的次臥,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幹幹淨淨,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整理得找不出一點瑕疵之後,這才滿意地走出房間,往樓下走去。
......
此刻距離顧景行摔東西上了樓,約摸過了不到一小時,可餐廳裏卻已經是另外一副光景。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的容易,正坐在餐桌前,一邊吃著晚餐,一邊跟女傭們打成一片。
“你們不知道,我們家言言小時候長得可醜了,還是個鼻涕蟲,臉上的鼻涕常年不化,還是那種很惡心的黃綠色,哈哈哈哈哈......”容易爽朗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流溪帝宮。
“容先生,這不可能吧?太太長得那麼好看,又那麼有氣質,她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了,比電視上所有的女明星都要美......”
“對啊對啊,太太人又好,對我們從來都是客客氣氣溫溫柔柔的,我們都特別喜歡她......”
“那是表麵,現在醫學那麼發達,你想變成她那樣還不簡單嗎?一把刀子就能搞定了......”容易吃了幾口菜,繼續囫圇地說道,“還有,你剛剛說什麼?她溫柔?慕言蹊溫柔?你沒搞錯吧,還是我聽錯了,慕言蹊的字典裏,就沒有‘溫柔’這兩個字,她爆發起來的時候,簡直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
眾女傭:“......”看樣子以後伺候太太要加倍小心了,沒準比先生還要可怕呢!
“還有,我告訴你們,我們家慕言蹊還有嚴重的怪癖,你們以後一定得離她遠點兒......”
“胡說八道些什麼?!”一道低沉森冷的嗓音驀地傳來,打斷了容易的話。
“先生。”眾女傭嚇得急忙彎腰行禮,低垂著腦袋退到了一邊站著。
容易看著眾人這一副見了鬼的神情,無奈地聳了聳肩,繼續吃著桌上的飯菜。
“別吃了,跟我走。”顧景行瞥了他一眼,一邊開口一邊往門口走去。
“去哪兒啊?”容易這還沒吃飽呢,就被這個活閻王般的男人下命令了,他可沒準備答應。
“去接你家慕言蹊。”
“你等等我......”容易想都沒想,就丟下了碗筷,大步跟了上去。
......
慕言蹊出發的時候,並沒有提前告訴靳衍她什麼時候到。
可當她到達靳衍發給她的地址時,卻發現身著一身白色西裝的靳衍已經等在門口,見到是她,急忙迎了上去。
“小學妹,你來了,坐車累不累?”
靳衍一邊問候,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她比起昨天的初見,對今天的穿衣打扮明顯看重了一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節都既得體又恰到好處,美得猶如今晚天上最亮的星辰,叫人怎麼也舍不得挪開眼。
“噗......”慕言蹊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學長,坐車怎麼會累呢?”慕言蹊借著璀璨的燈光,打量著眼前這套私人別墅,開口道,“而且今晚能來這麼美的地方,再累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