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靳衍才收回視線,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跟慕言蹊告別,更不知道,該怎麼勸自己將她遺忘......
......
主臥內的慕言蹊,此刻完全不知道兩個男人正為她煎熬徘徊到了什麼程度,趴在柔軟的大床上,腦海裏在翻著容易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哢”的一聲響,主臥的門被打開,男人修長偉岸的身軀走了進來。
“老公!”慕言蹊眼前一亮,歡快地爬起身跑上去跳到男人身上。
顧景行一把接住了女孩,雙手托著她柔軟的身子,眼底滿是寵溺。
慕言蹊勾著男人的脖子,在他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好奇地問,“靳衍學長來找你什麼事啊?”
男人勾唇淺笑,抱著女孩走向沙發,“小事。”
“這個時候來找你,怎麼可能會是小事呢?”慕言蹊狐疑地看著他。
“真的沒事,”顧景行轉移開話題,“老婆剛剛不是要去找容易嗎?”
慕言蹊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哦,對對對,你查到容易在哪裏了嗎?”
“查到了,在盛鑫幼兒園。”
“盛鑫幼兒園?”慕言蹊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不是我和容易小時候上的幼兒園嗎?都十多年過去了,他跑去那裏幹什麼?”
“我去派人把他接回來,嗯?”顧景行寵溺地摸了摸女孩的發心。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接吧,”慕言蹊滿臉擔憂,“老公,容易心情可能很不好,我想去安慰安慰他......”
顧景行無聲地看著她,寶貝兒確定她過去是安慰,而不是雪上加霜?
男人發生這種事,再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心情,他最了解不過。
所以顧景行沒打算讓他們單獨相處,“可以,我陪蹊蹊一塊去安慰他。”
“老公,你怎麼這麼黏人呢?”慕言蹊笑得花枝亂顫。
“沒辦法,我老婆是個幼兒園畢業才十幾年的孩子,獨自出門我不放心。”顧景行一把將笑得一塌糊塗的女孩打橫抱起,轉身走出了主臥。
......
盛鑫幼兒園是B市最出名的貴族幼兒園,除了從小就單獨培養成接班人的顧景行,連靳衍和康昊焱,甚至顧景辰都在這裏上過學。
慕言蹊也不知道守衛這麼森嚴的地方,容易是怎麼進去的,她自己在門口跟保安說了大半天都沒能放她進去,最後還是顧景行下了車,保安才恭恭敬敬地請他們進去。
毫無疑問,剛剛好不容易被她留在車上的顧景行,這會兒理所當然地陪著她一起。
慕言蹊按照保安說的,很快在幼兒園的操場上找到了容易。
明亮的路燈下,容易坐在操場的秋千上,一動不動地望著地上的某一處發著呆。
慕言蹊的心緊緊一縮,穿著平底鞋的腳步走上前,站在了容易麵前。
顧景行在離他們約摸十多米開外,沒有跟上去。
容易認出麵前的這雙鞋,眉心狠狠一擰,良久,才緩緩抬起頭,望向了麵前的女孩。
橘黃色的路燈燈光,將女孩精致的小臉,襯得柔美又溫和,明亮的眼底,滿是止不住的關切,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容易的心,狠狠地被刺痛了一下,冷冷地別過了臉。
“容易,你怎麼了?為什麼不回家啊......”慕言蹊擔憂地問道。
“我沒有家,流溪帝宮是你和顧景行的家,不是我的。”容易冷漠的道。
“你在說些什麼啊?”慕言蹊抽了抽嘴角,不悅地看著他,“我們是一家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不是!”容易“噌”地站起身,高出慕言蹊一個頭的身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結婚了,我們就不可能再是一家人了!”
她是顧景行的了,從她回國結婚開始,她就隻屬於顧景行!
他好恨,好恨自己當初沒有阻止她回國,好恨當時自己沒有陪她一起回來,好恨昨晚發生的一切!
“容易......”慕言蹊閉了閉眼,努力說服自己冷靜,容易隻是心情不好才會口不擇言,他是她的弟弟,是永遠的親人,她應該多給他一點關愛的。
“容易,你還沒吃飯吧?肚子餓不餓?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我讓廚師做了你最愛吃的菜,我們......”
“我說了那不是我的家!”慕言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容易厲聲打斷,“你不用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行不行?你跟顧景行回家,過你們的幸福生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