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熟悉的感覺啊,像極了那年言言出事的時候,他也是什麼都挽回不了。
後來的他,的確是自私地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可是他明明已經悔過,明明已經很努力在挽回一切,為什麼慕言蹊還是沒有一絲猶豫,就判了他死刑呢?
她可以嫁給任何人,卻偏偏為什麼又是顧景行呢?為什麼是那個他做夢都想超越的男人......
季擎宇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三年多前,他為了超越顧景行,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導致慕言蹊恨他入骨,可是最後,慕言蹊卻嫁給了顧景行,她還真是狠啊,是不是知道這是對他最好的報複......
站在車旁的保鏢,看著季擎宇冰冷的笑,不禁開口問出聲,“這位先生,您沒事吧?”
季擎宇緊咬著牙,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指節泛著白。
還沒等保鏢反應過來,他便發動引擎,掉了頭,駛離了流溪帝宮,一邊開著車,一邊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
康慈醫院。
康昊焱知道陪在醫院的幾個男人,一個要比一個固執,隻能安排了慕言蹊隔壁的一間VIP病房給容易休息。
從出事到現在都沒合過眼的容易,靠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發呆,臉色憔悴得不像話,完全沒有了平日裏意氣風發的模樣。
“容先生,您喝碗雞湯,然後好好睡一覺吧。”管家端著盛好的雞湯走上前,也是一臉的疲憊。
太太出了事,好像所有人的生活都跟著亂了......
“先放著吧,我不餓......”容易輕飄飄的回。
“容先生,您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了,太太最疼的就是您了,要是讓她知道您現在這副樣子,一定會不高興的......”管家鼻子一酸,又忍不住開始抹著眼淚,“再說,要是太太醒來,知道我沒有照顧好您,一定會生氣的,您也不想讓我受罰的對不對?”
容易想象著管家說的那個畫麵,想象著女孩生氣嘟嘴的小模樣,嘴角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他以前,怎麼就不知道珍惜跟她一起的點點滴滴呢?
他以為,就算她把他當成親人,也能一輩子永遠在一起的......
他都想好了,等他們老了,走到生命的盡頭了,他一定會先她而去的,因為他沒有辦法看著她先離開他。
可是現在......
她躺在隔壁的床上,成了被醫生宣告死刑的植物人,要他怎麼去承受......
“容先生,就當管家求求您了,咱們誰都不要惹太太不高興,好嗎?”管家哭著說道。
“好......我不惹她不高興......”容易轉過頭,木訥地接過管家手裏的碗,仰著頭將溫熱的雞湯一飲而盡。
沒過幾分鍾,容易便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掙紮了一會兒,終於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睡眠。
管家走上前,幫他脫了鞋子,扶著他躺下,又扯了被子給他蓋上,長歎了一口氣,”容先生,對不起,我給您的雞湯裏下了點安眠藥,您好好睡一覺吧......”
管家輕輕帶上門,離開了病房。
剛睡下的容易,很快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叫醒,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手機,憑著感覺劃開屏幕接聽了起來,“喂......”
“容易,我問你,言言現在在哪?他什麼時候嫁給顧景行的!”電話那端傳來季擎宇暴怒的質問聲。
藥物作用下,容易的大腦一片混沌,根本分不清電話那頭的人是誰,隻能聽到“言言”兩個字,便迷迷瞪瞪地開了口,“言言......言言快死了......不,是已經死了......”
“吱”的一聲長響,法拉利一個急刹車,輪胎摩擦著地麵,一個刺耳的刹車聲之後,發出刺鼻的橡膠味。
季擎宇眸光一沉,“你剛剛說什麼?”
“言言......言言......”半睡半醒之間的容易,痛苦地哭出了聲,“言言死了......我沒有照顧好她......我為什麼沒有好好照顧她,害她現在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我該死......死的人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
“啪嗒”一聲,季擎宇的手機從手裏話落,原本握著手機的手,始終保持著在耳邊的姿勢,輕輕顫抖了起來,就連心髒都跟著一陣陣的絞痛。
他趴在方向盤上,重重地喘著氣,休息了好幾分鍾,才重新抬起頭,臉色早已異常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