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的B市,相比於慕家老宅其樂融融的晚餐,慕浩民家裏已經炸開了鍋。
一陣乒鈴乓啷的摔打聲,客廳內能砸的東西全被鄭文君砸了個遍,一邊砸一邊哭喊連天。
“慕浩民,你居然敢把慕氏給慕言蹊那個小賤人,我跟你沒完!”
所有傭人都躲得遠遠的,生怕遭受無妄之災。
慕詩悅坐在沙發上哭得泣不成聲,“爸爸,你怎麼把慕氏拱手讓人呢?這下慕言蹊要騎到我頭上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前腳剛跟星燦簽了合約,後腳慕言蹊就接手了星燦,我在她手底下怎麼可能有好日子過?我不管,你要出錢幫我解約!”
她就說呢,星燦怎麼好端端的就主動安排人來跟她簽約了,她當時高興過了頭,以為是季擎宇安排的,哪怕看到違約金高得嚇人,也沒有去多想,直接把合同簽了,沒想到居然是慕言蹊搞的鬼!
慕氏還同一時間落在了慕言蹊手上,也不知道有沒有錢給她去賠償那九位數的違約金。
慕浩民端坐在沙發上,淡淡地看了慕詩悅一眼,開口道,“既然已經簽約了,就好好工作,言言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隻要你老老實實的,她不會故意針對你的。”
“以前可能不會,但是現在......”慕詩悅越想越傷心,“你知不知道,她已經不是以前的慕言蹊了,她現在的報複欲特別強......”
“那還不是你們逼的?”慕浩民重重拍打著茶幾,嗬斥道,“你們也不想想自己對她做了什麼,還指望人家把你當祖宗供著?我要是言言,也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老慕,到底誰跟你才是一家人,啊?”鄭文君衝上去,發了狂似的怒打著他,“你這個沒良心的,女兒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我跟你拚了......”
“夠了!”慕浩民一把將她甩到地上,厭惡的道,“現在慕氏是言言的了,我看你們以後還有什麼資本去欺負她,你們給我老老實實的,我會養著你們,否則,統統給我滾!”
“媽媽......”慕詩悅跑到摔倒在地的鄭文君身邊,抱著她痛哭流涕,“這下我們該怎麼辦啊......”
“詩悅......”鄭文君第一次沒了主意,抱著她泣不成聲。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慕氏哪怕再不濟,也是有點底子的,更何況還有越宇集團這些年經營得有聲有色的分公司跟慕氏合並,慕言蹊就算被顧景行一腳踹開,手裏也握有今非昔比的慕氏,想要對付她,談何容易......
......
吃完飯,慕言蹊回房間收拾東西,準備跟顧景行回流溪帝宮。
流溪帝宮什麼都有,她要拿的東西不多,整理好一點日常用品,坐在床邊環顧了一圈,視線驀地就落在床頭櫃的相框上。
是顧景行親手畫的那張全家福,她每天晚上都要看好久,然後抱著它入睡。
慕言蹊拿起相框,修長的手指在上麵撫摸著,嘴角揚起溫暖的笑意。
顧景行畫得很好,雖然畫的是背影,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他們倆和小帆船。
像他這樣的豪門繼承人,從小培養一些興趣愛好不稀奇,但是慕言蹊沒想到他什麼都擅長。
正失著神,門口便傳來幾下有力的敲門聲,旋即傳來顧景行低沉溫柔的嗓音,“老婆,你收拾好了嗎?咱們該回家了。”
“來了。”慕言蹊回過神來,又低頭看了看相框,照片就不用帶了吧,住在流溪帝宮,不需要靠它來緩解對顧景行的思念了,慕言蹊拿了一條絲巾,小心翼翼地把相框包好放進抽屜裏,這才拎著包包站起身,打開了房門。
“蹊蹊不請我進去參觀參觀嗎?”顧景行倚靠在門邊,一副矜貴又慵懶的姿態,含著笑意的鳳眸,專注地凝視著她。
“下次吧,不是要回家了嗎?”慕言蹊拒絕道,她剛剛沒檢查,萬一房間裏有什麼她還愛著他的痕跡被發現了怎麼辦,比如剛剛收起的那張畫。
“好,我們回家。”顧景行沒堅持,拉起女孩柔若無骨的小手下了樓。
幾個人出了門,顧景辰識趣地自己開了跑車,率先駛回了流溪帝宮。
慕言蹊跟容易還有張媽王媽告別後,跟顧景行一起上了勞斯萊斯。
小楊開著車,剛駛出別墅區沒一會兒,慕言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慕言蹊在裝著大瓶小瓶化妝品的包裏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掏出了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怔愣了兩秒鍾。
顧景行一垂眸,自然看到了上麵大大的“靳衍”兩個字,隱匿在黑暗中的眸光一沉,眸光愈發幽深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