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衡烈蹲了下去,一手揪住葉俊的短發,唇角勾著森然冷笑,修長的食指劃過他唇邊的血液,收起,緩緩把沾血的指尖放進嘴巴,樣子妖魅而又駭人。
黑眸微眯,聲音低沉的像是來自地獄,“拿了證又怎樣?她還是我的,她8歲那年,我風衡烈就認定她是我的女人,葉家用肮髒的手段買了她,這筆賬,我會跟你慢慢算的。”
淩飛帶著我遠離戰場,我隻聽到,他說要跟葉俊慢慢算。
肩膀被淩飛捏得生痛,我眼中帶淚,隻能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你捏得我好痛。”
他表情一凜,大手稍稍放鬆了點。
我立馬從他手裏掙脫出來,轉身跑向葉俊。
風衡烈此時已經站起,走了過來,我以為他又要抓我,忍不住頓住腳步。
跟我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眼角森冷的餘光瞟向我,“我這人沒什麼耐性,郭婷死,或者你跟我走,我給你三分鍾決定。”回頭瞄了一眼地上的葉俊,他帶著淩飛走向大門。
“梓彤。”葉俊勉強從地上撐起半個身子,大手伸向我。
我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他的手,卻是覆上我的臉龐,輕輕擦掉我的淚水。
“梓彤,對不起。”他聲音沙啞,藏匿著隱隱的痛苦。
我垂下眼眸,撩起外套的下擺,細細的擦去他嘴角的血跡,“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去惹他的。”
惹了他,就等於惹上閻王爺,我從來不知道,風衡烈是那麼可怕的一個人。
以前隻知道他冷血無情,見死不救,如今才知道,他不禁冷血,還殘忍,暴戾。
葉俊握住我的手,沉聲說道:“梓彤,我以前那樣對你,你、還恨我嗎?”
我的心顫抖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知道你還恨我,你走了之後,我真的,很後悔。”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傷痛令他皺起眉頭,“你走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打你,隻是因為......因為,我不能沒有你。”
我苦笑著,“這也算理由嗎?”
“算的,我隻想,用我的方式,讓你永遠記住我。”他笑了,卻笑得比哭還難看,“事實證明,我錯了。你小時候跟風衡烈玩,我就嫉妒的要發狂,所以......”
“風衡烈!”我的係咯噔一下,來不及細想,我急急的站起,“我要走了,你、你要好好保重。”
“梓彤.....”
在我轉身離開時,他痛苦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不會放手的。”
可惜,我已經沒有認真去想他說的話,我隻知道,風衡烈給我的三分鍾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飛奔出門外,風衡烈的車子已經緩緩駛離門口,我慌了起來,追了過去,“等等我。”
車子停了那麼一秒,卻又再次向前移動起來,我咬著下唇,明知道這是風衡烈在耍我,可是,我卻不能停下腳步,隻要我一停下,郭婷就會從此失去重新站起的機會。
大路一直向西,我不敢停留,鞋子掉了我也沒來得及撿起,光著腳,路上的碎石不斷的硌著我的腳底,疼痛不堪,拚盡力氣,卻還是隻能看著車子的尾部,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車子卻在我碰到的一瞬間,迅速的往前飆離。
風衡烈就是這樣,給我希望,下一秒,卻又將我推進萬丈深淵。
我恨他,恨入骨髓,卻又不能逃離,這樣的感覺,生不如死。
身上的力氣已經被掏空,雙腳失去知覺,隻是機械式的向前挪動。
意誌力,還是讓我撐到了屬於家的地方。
電梯火速上升,我卻隻能坐員工電梯,在頂樓下三層,那個鐵門,很意外的不知何時已經撤掉。
艱難的爬到頂樓,大門敞開著,我走進去。髒兮兮的腳板踩在潔淨明亮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泥巴喝血跡的混合物。
風衡烈坐在沙發上,眼中沒有一絲的憐憫,長指捏著紅酒杯,緩緩晃動。
淩飛的眼中流過一絲不忍,想要過來扶我。
“別扶她。”風衡烈的語氣森冷的讓人覺得背脊發涼。
我很狼狽,腳步緩慢下來,冰涼的地板讓我感覺到腳底刺痛,衣衫被汗水浸透,米白色的外套,衣擺下殘留著屬於葉俊的血跡。
我攤在沙發上,腦海中回旋的,全是葉俊痛苦的眼神。
他因為嫉妒,才耍手段將我買下,卻又不停的打我,目的,隻是想讓我記住他的壞。
風衡烈三番四次救我,卻又送我回去,他的目的,隻是想讓葉俊出糗,讓他無地自容,淩辱我也隻是報複葉俊的一種手段。
真是可笑,原來,我們之間,由始至終,我都隻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
我失去尊嚴,失去所有,不能逃離,隻有依附著風衡烈這個魔鬼,才能保證郭婷的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