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蹤有些不確定的道:“你看看,她是不是快要蘇醒了?”
心中一震,紀年猛然回頭,直直的看著那女子,隻見原本那緊閉的瞳眸在兩人一眨不眨的注視下微不可查顫動了一下。
看見美女從沉睡中蘇醒本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可此時二人卻是感覺仿佛置身於冰雪的世界,渾身上下乃至靈魂都透著無盡的寒意。好像二人麵對的並不是一位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而是一直擇人而噬的滔天巨獸。
此時二人才幡然醒悟過來,自己二人什麼都不了解就衝到了別人麵前。這極有可能是一位聖人,剛剛紀年的行為很有可能已經冒犯了她!若是她不計較倒還好,可若是她動了雷霆之怒,試問這天下可有人能夠承受得住她的怒火?
想到這兒,紀年麵色蒼白一片。苦笑著道:“都怪我太衝動了。”
楊雲蹤強行壓下心中的畏懼,道:“這怪不得你。若是這前輩帶著善意而來,想必她大人有大量也不會太過於和我們計較,而若是帶著惡意降臨的話,那就算我們不冒犯她,恐怕也是難逃一劫。”
聽他這般說著,雖然是在安慰自己,可到底心裏好受些。隻是想到因為自己一時衝動可能會害得楊雲蹤陪著自己死去,看向楊雲蹤的目光中歉疚之意更是濃烈了幾分。
隻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兩人從小一同修行,一同曆練,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又哪裏需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來?
雖說摸不清楚眼前女子的意圖與脾性,但是二人修為畢竟低下,而且應該算是晚輩。從小就銘刻於心的道德準則早已潛移默化到了靈魂裏。
一想到一位聖人就要在自己眼前蘇醒,二人皆是顧不得什麼形象,紀年更是顧不得身上的傷勢,直接以晚輩禮恭敬的彎腰立於那兒,靜等女子醒來。
時間仿佛過的很慢,兩人冷汗早已是浸濕了衣衫,這種等死的感覺實在是讓人難受到了極點。可偏偏二人還沒得選擇。逃?如今女子即將醒來,神識怕是早已記住了二人的氣息與模樣,甚至鎖定了自己二人。這時候逃跑,那才是真的和找死沒什麼區別。不如留下來,說不定還尚有一線生機。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精神緊繃再加上身上的傷勢雙重打擊,紀年已經是有些支撐不住了。楊雲蹤在一旁看的心中大急,正要起身過去扶他一把,卻是驟然間一道可怖的壓力落了下來,楊雲蹤沒有防備,被壓的悶哼一聲,臉色也更加蒼白了些。
可紀年本就因為有傷在身,此時被突然這麼一壓迫,頓時一口鮮血再度噴出,啪的一聲摔倒在地。
楊雲蹤有心過去幫忙,可身上的壓力卻是壓的自己動彈不得,而且那種仿似被一隻凶猛野獸盯住的感覺第一次這般強烈。他知道,女子蘇醒了。
“請前輩息怒,晚輩並非有意冒犯。”感受到紀年越來越弱的氣息,楊雲蹤再顧不得那麼多,強行頂住壓力,開口說道。
身上的壓力驟然一鬆,楊雲蹤長出一口氣,顧不得向女子道謝,便是一個箭步衝到紀年麵前,掏出一粒丹藥喂他服下。同時體內真元仿似不要錢似的向著紀年輸送過去,二人修行功法一脈相承,自然不會排斥。
很快,紀年才是悠悠醒來。感受到他漸漸穩固的氣息。楊雲蹤才是轉過身來低著頭對著女子的方向施了一禮道:“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從女子醒來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抬頭看過一眼,非是不願,而是不敢。他知道那些所謂的前輩高人最是反感晚輩們跟動物園看猴子似的直直的看著自己,而且麵前這還是一位女子。
“你們是什麼人?”
空靈的聲音傳來,讓的楊雲蹤和紀年聽得心中一愣。女子聲音極其柔美,讓人聽了如沐春風,便是紀年聽到女子說話也感覺自己的傷勢都仿佛沒那麼疼了。
愣了一下楊雲蹤才是道:“晚輩乃是雲浮山弟子,而身邊這位是昆侖弟子,我二人前來此處是為了完成一項師門任務。”
“哦?”那女子似有些意外,再度問道,“那我且問你,此處為何處?”
楊雲蹤不敢怠慢,急忙道:“回稟前輩,此地乃是離州離陽城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