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媽不滿地“嘖”了一聲：“你真不孝順。”
????柯爸在一旁看了看他：“想睡覺就去樓下走走，順便幫我買包煙上來。”
????柯湛如獲大赦，連聲應是，匆匆穿上外套出門。
????剛一走到樓下，他就馬上掏出了手機打電話。
????電話沒響幾聲就很快被接起。
????才一聽見何凡音聲音，柯湛忽然發現原來自己想對他說話有那麼多，卻一串溜地堵在喉嚨裏不知道該先用哪個開口，一時竟然無言地滯在了那裏。
????直到對方溫和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在做什麼？”
????柯湛這才回過神來，笑著對他說：“老板，我剛剛跟我老爸在看香港老片，就是那個《賭神》，嘿嘿，發哥霸氣十足，王祖賢年輕時候也很漂亮。”
????“這是什麼片子？”
????柯湛靜默了一下：“你不要告訴我你從來都沒有看過？”
????何凡音失聲而笑：“還真沒有。”
????“《新上海灘》呢？”
????“沒有。”
????“《英雄本色》？”
????“沒有。”
????“《古惑仔》？”
????“沒有。”
????柯湛十分抓狂，退一步給他說了一個九十年代眾人皆知最經典：“《大話西遊》你總該看過吧？”
????哪曉得何凡音回答卻還是“沒有”兩個字，柯湛有些抓狂了：“你怎麼什麼都沒看過，那上次怎麼約陳枚去電影院看電影了？”
????何凡音聲音有些無奈：“那是我第一次進內電影院看電影，聽人說好看才買了票，其實也不知道它究竟講了什麼，看著有些無聊。”
????柯湛想起當時那個場景，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你那時該不是也看睡著了吧？”
????“沒有，”何凡音輕笑一聲，“不過，要不是有你在我旁邊，我可能真要睡著了。”
????柯湛聽完這話，呼吸沒來由地一滯，隨即打著“哈哈”岔開話題：“那個電影真沒什麼意思，我們下回一起去看一場好看。”
????將近午夜，街頭上已經鮮有閑人遊逛，空氣中彌漫出一股淡淡硝煙味道，柯湛單手插著衣袋，一手握著手機，在家中樓下街頭轉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身後忽然響起一連串“劈劈啪啪”地爆竹聲響，柯湛驀地停止了說話。
????身前身後驀然綻放出姹紫嫣紅煙花，一輪又一輪，萬紫千紅地映亮了原本黯淡夜空。
????遠處高樓上電子鍾敲鳴了預報新年鍾響，“當——當——當——”一共十二下。
????連綿鍾聲與電話那頭傳來聲響回蕩成一致節拍。
????何凡音聲音夾雜在其中，聽起來恍若隔世：“小湛，新年快樂。”
????“你……”柯湛覺得自己有些抓不準語調，“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你家樓下。”
????“……”
????其實，若要仔細地回想起來，何凡音雖然表麵看上去一本正經，卻仿佛專門喜歡幹這種猝不及防，讓人感覺沒辦法接招事情。
????連綿煙花還在不停地盛開綻放，連帶將柯湛頭頂發色也渲染得五彩斑斕，眼前光線更是有些忽明忽暗。
????柯湛氣喘籲籲地站在自家樓下，看著對麵穿著一身黑色風衣，手邊夾著一根煙，淡然倚靠在車邊何凡音，以及在他身邊不住地搖著尾巴小坐，忽然覺得自己此刻心情真是用什麼詞語都沒辦法形容。
????何凡音轉頭看見他，將手邊煙頭掐滅，站直身子朝他走過來。
????雖然非常懷疑他動機，柯湛還是有些吃驚地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何凡音笑了笑：“我到這邊出差，順路來看看你。”
????柯湛心生質疑，低頭看了看蹲在他腳邊小坐：“出差你帶著狗做什麼？”
????何凡音皺起眉頭：“是它一直跟著我。”
????柯湛幹笑了一聲：“你現在倒是和它處得很不錯嘛。”
????何凡音趨前一步，伸手將柯湛圈進自己懷裏，嘴唇輕輕摩挲他臉頰，聲音低沉：“小湛，我很想你。”
????也許是天寒原因，他雙唇微微有些幹裂，粗糙摩擦感讓柯湛心頭大動，再也沒法克製自己，偏頭吮住了他嘴唇。
????天氣預報上說，這一年冬季是百年來持續時間最長，最為嚴寒一個季節，但是柯湛卻覺得，其實隻要有何凡音在地方，哪裏都最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