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八月,對於很多人來說它沒有任何意義,可是對於葉淩來說,那是他人生的轉折點。也是時代變遷的開始。萬物俱靜,百鳥歸巢,隻有明明滅滅的路燈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閃爍著微弱的燈光。巷子裏傳出一聲壓抑的低吼。憤恨,絕望。“為什麼,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葉淩跪坐在地上,雙手抱著爺爺,對著天空怒吼出聲。他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他能做什麼,他什麼都不能做,也做不到。
一個小時以前,自己還和爺爺開開心心的賣完東西回家,爺爺還對自己說他可以去上學了。上學,那是他一直盼望的,他還向爺爺保證,他會好好讀書,然後讓爺爺享福。葉淩已經七歲了,可他卻沒有上學,因為他家沒有能力讓他上學,他家沒有爸爸媽媽,隻有爺爺。雖然生活很苦,但那又有什麼關係,以後等他長大了,他可以讓爺爺過上很好的生活。從小寸步不離的跟著爺爺,白天爺爺賣菜他跟著,晚上爺爺去撿垃圾他跟著,這麼過了七年,今天聽爺爺和他說可以上學,興奮的他就在規劃未來的生活了,可是,那幾個人渣的出現讓他的一切美好願望破滅,失去所有。
夜深人靜,在所有人都沉睡在夢鄉裏時,葉淩和爺爺葉華軍才準備回家,雖然那裏隻是一個破敗的小屋,但是葉淩卻覺得那裏很溫暖,那是他和爺爺的家。葉淩牽著爺爺的手走在馬路上,迎麵走來幾個人,在葉淩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個一臉猥瑣的青年一把扯過葉淩,將他提到了身前。轉頭看著幾人說道:“走,找地方。”幾人拖著葉華軍走到巷子裏,堵住出頭,囂張的看著他。於強提著葉淩慢慢的從後麵走進來,抬頭看著葉華君說道:“老頭兒,想要這小子完好呢你就把錢交出來,動作快點,不然我可不保證我心情不好時會做出什麼事來。"話說完,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小刀在小孩的身上比劃著。
葉華軍看到這裏,心裏一顫,抖著手把身上全部的錢摸出來給他們."好好,我把錢給你們,你們放過我孫子,別傷害我孫子啊,求求你們了,我把錢給你們,別傷害我孫子。"他的眼裏現在隻有他孫子,他唯一的親人。他害怕,害怕這幾個人傷害他的孫子。
葉淩沒有哭也沒鬧,雙眼直直的看著爺爺,滿滿的都是對爺爺的擔心。在以前,他們也遇到過這樣的事,那是的他很害怕,拚命的掙紮,惹怒了這些人。他們惱羞成怒之下,隨手拿了一些東西往爺爺的身上招呼。等到他們走後,他才看見,爺爺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布滿全身,有些還在流血,讓他去醫院,可爺爺怎麼都不願意。慢慢長大,現在他已經知道,不是爺爺不願意去,而是他們沒有錢去醫院,直到現在,爺爺的腿也是跛的。當他明白以後,他再也不敢做出什麼惹怒他們的事了。
猥瑣青年示意身邊比他矮一頭的黃頭發青年過去把錢拿過來“偉子,去,把錢拿過來,數一下,有多少。”
“是,強哥.”叫偉子的青年懶懶散散的走過去,把錢拿過來數了一下“強哥,一共才61塊8毛.這老頭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啊。”轉過頭來對著老頭吼“老頭兒,你打發叫花子啊,當我們乞丐啊,啊”
強哥聽到這裏,大怒“老頭兒,你當我們是乞丐啊,這麼一點兒,怎麼夠花,兄弟幾個,怎麼夠分。天天見你撿這麼多垃圾,還在賣菜,才這一點錢,你騙鬼啊,把錢拿出來,聽到沒。看來你還真不想這小屁孩活著了啊。”
被青年的大吼嚇到,抖著身體"不不不不,幾位大哥,我真的沒有了,那幾天撿東西的錢真的不多啊,賣菜的錢,前幾天我已經拿給你們了啊,我都給你們了啊,真的沒有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求求你們了"
"是嗎,看來你真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啊,用你的錢,那是你的榮幸。看來,你是真的不想這小子活了啊。給我一起打,讓他們看看,我們的話那是必須要聽的,還給我們講價,不想活了"強哥一把將葉淩甩在地上,走上前一腳踢在葉華君肚子上,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圍過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死頭兒,敢騙我們,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說著一腳踢在老人的肚子、胸口,背部,所有能打到的地方。葉華軍爬起身把葉淩抱在懷裏,至始至終都沒有讓葉淩受到一點傷害。
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時,葉華軍本能的避開要害,讓那些拳腳落在並無多大傷害的地方,可是因為懷裏的葉淩,他的動作明顯僵硬很多。氣息漸漸微弱。耳邊還有那些謾罵和威脅。
"也不看看我們是誰,也敢騙我們,我們拿你的錢那是看得起你""就是,拿你的錢是看得起你...打..還敢騙我們.."
看著護著自己的爺爺,擋住所有將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拳打腳踢,終於,葉淩忍不住哭喊出來"爺爺,爺爺,你們不要打我爺爺,不要。"可是他的哭叫聲沒有讓他們停手,反而引來了他們加重的毆打。
"淩兒乖,爺爺不疼,啊,不哭,沒事的,爺爺沒事的。"老人安慰著小孩,他的聲音卻漸漸的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