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深宮毒計定(1 / 2)

京城距離洛陽並不算太遙遠,隻兩日就到了。按照皇甫景與皇甫瑞之前約好的,皇甫景先把隨行侍從安排在客來多客棧中,然後便隻身入宮去了。我看著他依然無比偉岸的背影,明知他這次去並不會有事,卻仍是情不自禁地說了聲:“路上小心點兒。”

說完才回過神來,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妻子對著出遠門的丈夫說的,頓時紅了臉,皇甫景卻很自然地回答:“嗯。”

我一驚,抬頭看著他已經騎馬遠去的身影,明明是和往常一樣毫無溫度的回答,為什麼我竟會覺得溫暖無比?

回想起我和他的相識,我對他,由一開始的避之唯恐不及,千方百計想要逃離他身邊,到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可以牽動我的情緒。

我從不求他會回報我這份卑微的愛戀,因為自從五年前言先生帶給我的教訓就已經讓我明白,世上從來沒有可以超越等級的愛情,更何況,我苦笑,誰知道皇甫景他到底對我存了幾分情感。偶爾給我的溫情如同煙花一般,我隻能看到它的燦爛,卻無法猜到它的結局。

還是恪守本分,至少我現在算是皇甫景最信任的人吧,信任總比不愛強,我樂觀地想,誰知道就是因為這句相信,讓我付出了所有,我,終究還是沒有鬥過命運。

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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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宮殿裏,興元帝蒼老的身軀被蓋在金邊錦被中,那臉色是死人一般的白,本來渾濁的雙眼在看到皇甫景進來的一瞬間亮了起來。

皇甫景看到興元帝的模樣,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難道興元帝是真的病了,盡管他心裏實在是對眼前這人沒有一絲感情,但名義上他還是他的父皇不是嗎?

皇甫景急忙作慌張樣:“父皇,兒臣,兒臣不過幾月未見父皇,父皇如何變得如此模樣?太醫都去哪裏了?傳太醫?”

皇甫景發現他越來越有演戲的天分了,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從多久以前他就學會這套把戲了呢?是小時候被宮人欺負,還是後來在軍營中遭眾人欺淩的時候?說來,我還要感謝你呢,是你教會了我如何隱藏起自己的真實情緒,不讓自己有任何弱點被敵人掌握了去。

隻是,為什麼我這麼想的時候,心口處會泛起一陣陣疼痛呢?

“皇兒不必如此慌張,朕隻是小病,並無大礙的,修養些時日就好了。”

“既是如此,皇兒就放心了,對了,兒臣此次上京,特意帶了些西域那邊所產的珍貴藥材來,兒臣心想對父皇的病情可能有所幫助,就帶了來,來人——”

從太監那裏接過一個錦盒,剛要打開,卻被興元帝阻止了,興元帝輕咳兩聲,緩緩說道:“朕自認從皇兒出生就不曾善待過你母子,卻不想現在你居然會是兄弟三人中最孝順的一個,如今稷兒讓朕和皇後寵壞了,瑞兒也大了,眼中也沒有父皇的存在了,倒是隻剩你一個知心的。朕——”

還沒等興元帝講完,忽然聽門口傳來太監的通傳:“香妃娘娘駕到——”

皇甫景冷哼,得消息倒是挺快的,他來到皇宮裏不過才半個時辰,她就來了,看來皇宮裏設有她不少眼線啊。

“皇上,臣妾來看您了——”華衣錦服的女子邁著優雅的蓮花步款款而來,姿態輕盈,容貌脫俗,臉上畫著淡妝。這是一個清雅若蓮的女子,歲月仿佛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衰老的痕跡,若不是因為知道她的具體年齡,任何人見了她後會以為這位美佳人不過二八年紀。

誰知本來麵露微笑的興元帝看見眼前的美人後,並沒有如以前那般有喜悅之意,冷了臉:“你來做什麼?”

香妃保養得宜的臉上並不見一絲不悅,反而熱情地跑到興元帝床榻前:“臣妾見皇上這病久未見起色,心下甚是緊張,特命人熬了些益氣補身的湯藥來,還請皇上快趁熱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