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由於大興帝臥病在床不曾上朝一月有餘,朝廷大事全部由香妃娘娘代為轉述,竟然漸成把持朝政之勢。
一開始眾臣認為皇帝不過生病幾日而已,再加上眾臣上奏的奏折都有仔細批閱的痕跡,所以香妃娘娘代為執行聖意這事尚未遭到眾人反對。
直到半月以來,眾臣連個大興帝的影子也不曾看到,這時眾臣才發覺出不對勁,紛紛上奏,請求能夠探望病重的帝君,卻全被香妃的一句“皇上生病需要靜養,暫時不接見任何人”的鬼話給打發了。
朝堂上沒了君主,這事兒很快便傳到了興元王朝各級官員耳朵裏,朝廷上下都亂了套。以皇後為首的丞相一夥兒對香妃獨攬大權這一行為極為不滿,多次上萬民表,希望皇帝為天下蒼生計,廢刁妃,鎮朝綱,甚至還有人把廢太子一事提了出來。
反觀太子皇甫瑞一派,不知為何,皇甫瑞這次顯得異常安靜,對於有人詆毀他的母妃和他的事情一律置之不理,有人傳言皇甫瑞和他母妃關係不和,而獨攬大權的香妃也正在籌謀著奪了他兒子的太子頭銜。
一時間,朝廷中的風向大變,聽說興元帝的身體每況愈下,朝中的權利之爭越發激烈,眾臣都開始偷偷為自己準備後路。
皇宮,皇帝的寢殿外,頭戴華貴金飾,身穿鳳袍的皇後攜了二皇子跪在青石鋪就的冰冷地麵上,皇後往常保養得宜的嬌美容顏上滿是憔悴之色,對著緊緊關閉的寢殿大門,聲音嘶啞有如滴血:“皇上,請見見臣妾吧,臣妾有很重要的話要對您說,您若是不肯見臣妾,臣妾就在這裏長跪不起了,直到您肯見臣妾為止。”
皇甫稷也說話了:“父皇,兒臣是您最喜歡的稷兒啊,您就出來見見兒臣吧,母後和兒臣真的很擔心您。”此時的皇甫稷臉上已經再沒有平日裏囂張跋扈的模樣,有的隻是祈求他的親親父皇能再慈祥地叫他一聲“稷兒”的渴望,原來他不過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小孩,失去了父親的寵愛他就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是了。
門外叫喊連天,門內卻在上演難得的“溫情“場麵。
香妃側臥在龍床上,香肩半露的模樣極為嫵媚,她用腳輕輕抬起跪在床邊上的那人的腦袋,聲音無比溫柔:“皇上,臣妾不喜歡外麵那些刺耳的聲音,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五十歲的老人看起來像是七八十歲,皮膚皺得像老樹皮一般,眼睛裏一片渾濁,儼然是不能視物的樣子,神智不太清醒的他隻嘿嘿笑著:“嘿嘿,愛妃說什麼就是什麼。”
“奧,那臣妾要皇上廢了皇後,皇上可也答應?”
老人眼睛裏閃過一瞬間的遲疑,但隻是一瞬間,他就又恢複了那副傻傻的模樣:“答應答應,愛妃說的我都答應。”
香妃終於如願以償,心情一陣大好,看著老皇帝的眼神也越發柔和了:“那皇上封了臣妾做新皇後,好不好?”
誰知這次卻沒有讓她如願,興元帝突然大聲嚷嚷起來:“不行,不行,我答應過珍兒的,要是有來世一定把封她做皇後,你不是珍兒,不是珍兒,珍兒在哪?朕要去找她。”
香妃見老皇帝瘋成這樣也不鬆口,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但最後還是掛著笑臉輕聲安慰:“皇上 ,皇上,您的珍兒不在這裏,您說了這麼多話,一定渴了,來,喝口茶潤潤嗓子吧。”說著,遞過茶去。